是快把消息给我,真的很痛你知不知道。”
赵晏一愣,漆黑深邃的眼底慢慢浮上一层狠绝和她也看不明白的东西,他将早先准备好的消息放在桌上,杨一一如获大赦,拿起纸快速看完,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消息。
魏泫看了杨一一给的信息之后竟然没有任何疑问就把解药给了她。不知道是太自负,还是对自己的□□太有信心。自那以后赵晏每隔三天就会让陈河把想让魏泫看到的消息转给她,然后获取解药。杨一一明白自己是在走钢丝,这些消息都是真假参半,像魏泫这么老奸巨猾的人不可能完全没有察觉!可如果他察觉了,为什么又不打破?他到底在等待什么?
颜府的灭门案依旧在调查中,自卫山自首后,一直被严加看管。旁人不得靠近,就连赵晏这个太子也一样。可就在卫山自首后半个月,赵晏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查出卫山的妻子李氏居然沦落风尘,现如今正是醉生梦的红妓。
又是醉生梦!
这让她想起那个头牌名妓‘柳少春’,那个貌美才华横溢的女子。
上次,柳少春写了一副诗,赵晏见后整个人明显感觉不一样。而且从他们对话中隐隐觉得好像是共同认识什么人,现在卫山的事也和醉生梦有关系,这瞬间让一个烟花之地涂上一层迷蒙的色彩。不禁让她想起看过的那些古装电视剧,一般像这样的地方,总是潜藏着巨大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同样也像猫儿的爪子一样撩拨着她的心。
再次见到柳少春,依旧是楚楚动人,落落大方,举手投足间毫无风尘之气,反而像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清新淡雅,这种感觉也让杨一一始终对她抱有莫名的好感。
“赵公子果然是人中龙凤,与那位公子所言符合,这么短时间就能查出这个案子的其中关键,少春实在佩服。”
“探严府的那晚,柳姑娘费那么大劲,不就是为了引起我们的注意,若是还不来岂不是白白浪费了你们的心意。”
柳少春面色不变,只是淡淡的笑。
“那晚多有冒犯,还请公子原谅。”
赵晏沉着看着柳少春“原谅也谈不上,那座宅子想必姑娘比我们了解,以后要麻烦姑娘的地方还多着呢。只是不知上次姑娘答应的事,什么时候可以兑现?”
柳少春嫣然一笑,眼波流转,看了眼杨一一和陈河,笑道“公子若是想见自然是没有问题,只是这位公子言明,若是相见,只能公子单独一人。”
“在下明白。”
言罢他看了眼陈河和杨一一,便随柳少春走入内室。
他们绕过楠木鲛沙金丝绣松鹤屏风,走过一条不短不长的窄巷,行至于一处紧闭的房门前。轻风浮动,暗香一丝一缕的飘散,他侧目看着旁边横栏上的闲亭幽兰,胸口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澎湃。那些被长久压制的记忆如被破堤的洪水,疯涌流出。
柳少春停住脚步,微俯身恭敬道“赵公子请。”
赵晏在门口站了好一会,才推开门,屋内一应摆设都和外面大致相同,唯有桌上摆放着一盆君子兰,幽幽绽放,而在他的记忆里,也只有一个人最爱这种花。
韵韵芬芳,让他情不自禁陷入沉思。儿时的记忆犹如走马观花灯一样从脑海里流窜而过。
“罪臣秦宪叩见殿下。”
昏黄的烛光在风中摇曳,投影出婆娑的一缕清瘦身影,他情不自禁后退几步,鼻头一阵酸胀。
“果然是你,看来我真没猜错。真没想到你会出现在这里,这些年过得可还好?”
削瘦的身影站直,低着头,声音嘶哑,犹如喉咙里卡着什么堵塞物,说起话来很是费力。
赵晏心一阵紧缩,看着他未挽而半垂的头发,也再不如以前那般柔软,而是干黄得像稻草一般。
他苦笑,带着歉意。
“那时候受的伤还没有好全?”
“承蒙殿下关切惦记,臣的身体早已无大碍。当初秦家遭遇劫难,若不是殿下顾念情义出手相助,伯玉怕也没有机会苟活于今日。”
赵晏苦背负于身后的手情不自禁握紧,漆黑深邃的眼底迸发出毫不掩饰的恨意。
“秦太傅若不是因为我,怕也不会遭受刘政小人的暗算,而且若是我真有能力,当初就应该竭尽全力阻止父皇,而不是只将你一人救出!”
“殿下的心意家父明白,也曾叮嘱过伯玉,若是能逃出,一定要协助殿下,肃清刘氏一族,统一这纷乱天下,共振我们大越江山。”
“统一天下,共振江山?!”
赵晏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
“如今刘氏一族霸占朝纲,现在太师刘政几乎已经算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连我这个太子也得礼让他三分。朝中尽是刘氏党羽,要想树立与其抗衡的能力谈何容易!”
秦宪抚摸着手里的一串黝黑发亮的佛珠,声音笃定低沉带着自信与认真。
“那殿下可相信伯玉?”
赵晏笑道“你与我从小一起长大,你十四岁就以过人的才赋赢取京都文武状元,而少年天才秦宪的名号,早已名冠整个大越,而且你的聪明我早已领教过,又有何不信!”
秦宪苦笑,一些没有被压抑的回忆丝丝缕缕的飘出来。
“那都是很早以前的事了,如今秦家一门皆是罪臣,现在又有谁还敢提及这名字?!”
赵晏痛息,漆黑的眼底浮上一股愧疚。
“当年若是我能更坚持一些,你也不会落到如此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