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你若不犀利对待于他,他许是永远都无法认清现实,也永远都放不了手。”待得片刻,颜墨白终是平和温润的出了声。
凤瑶点头,“我知晓,是以,我也要学着改变,学着去真正强硬,就如你一样,会对自己真正心系之人,百般守护,坚定不移。”
颜墨白叹息一声,“往日在大旭之中,我并未真正挤兑许儒亦,不过是闲暇无聊,是以便有心戏玩罢了。你与许儒亦是否有情,我自是一清二楚,纵是有些话你最初不曾对许儒亦明说,但你对许儒亦,每番都是在拒绝的。有些言辞,太过苍白,无论说与不说,你而今,都是向着我的不是?”
嗓音一落,便勾唇朝凤瑶微微而笑,“你如今心性,并无不好,只是太过良善,说不出拒绝冷狠之词罢了。但凤瑶也要记得,身为大旭长公主,便该分清君臣之意,你没有真正的知己,你只有良臣。但凡太过瞩目的女子,世上男子何不倾慕,那许儒亦也非傻子,自然也是识得明珠。”
冗长的一席话入得耳里,风瑶神色微动,沉默片刻,便朝他点了头。
颜墨白面上的笑容深了半许,足下微微而动,顺势行在了凤瑶身边,继续道:“许儒亦便先不说了,但今日那柳襄倒敢与我挑衅。是以,今夜之中,我想问凤瑶借样东西。”
凤瑶猝不及防微怔,眼角也稍稍而挑,“借什么?”
他笑得清风儒雅,温润风华,但却并不回话,待得凤瑶唇瓣一动,正欲再问时,他才越发裹紧凤瑶的手,只道:“夜里便知。”
说完,已不再言话,牵着凤瑶便加快脚步。
待踏出营地不远,前方竟是一条宽河。
河水澄澈透明,清晰可见水中游鱼嬉戏。
此际,早有精卫备好了乌篷船,颜墨白牵着凤瑶便朝篷船的船篷而去,待得两人在篷子内坐好,那早已卸下铠甲换了常服的精卫便开始摇桨。
天色极为难得的大好,阳光普照,只是,周遭拂来的风也大,是以,天气仍是有些寒凉。
颜墨白稍稍抬手而来,亲自为凤瑶拢了拢衣裙,凤瑶稍稍抬头,扫他两眼,面色便也越发松缓。
“凤瑶可还记得,我往日喜在江河中垂钓?”他突然问。
凤瑶神色微动,思绪翻涌,自然也是记得的。
遥想当初她在青州滚落在青州河里时,一路随波逐流,最后,便是在江中垂钓的颜墨白所救。
“自是记得。怎么,你如今有垂钓之兴了?”待沉默片刻,凤瑶便缓声而道。
他则摇摇头,温润柔和的道:“此际并非垂钓之时,是以,道也无太大兴致,待得明日,我们再在河中垂钓也可。”
得,这厮将明日的事也一并安排了。
只是,此番大英的确切之位终是未寻到,蛊毒之事也全然无着落,是以,心底终还是忧虑,难以全然放开心来休闲玩耍。
然而,虽心有顾虑与担忧,但此际也着实不愿说给颜墨白听,徒增他的烦恼,再者,如今除了等消息似也无事可做,但若这厮想垂钓,她自然也是愿意奉陪的。
“也可。”待思绪翻转片刻,她便放缓嗓子再度回话。
颜墨白勾唇笑笑,神情越发柔和,便也未再多言。
乌篷船一路顺水而下,对岸之景,也逐渐从光秃的荒木而逐渐变为良田阡陌,再往下游行了一会儿,很快,对岸之景,便已成了错落有致的屋舍与小楼阁。
河中,篷船与渔船也逐渐增多,甚至那摆渡的船只上,大红灯笼高挂,迎风而展,船上人员满载,笑闹而谈,倒是一派热闹光景。
突然间,心底蓦地增了几许感慨,只觉许是这些日子一直分餐路上,焦急赶路,所见所闻皆为荒野孤道,是以此际再见如此热闹人气,一时之间,竟突然有些恍如隔世之感。
“来。”正待怅惘思量,突然,耳畔扬来一道极其温雅的嗓音。
她应声回神,才见船已靠岸,颜墨白已稍稍起身,握着她的手稍稍用力,便恰到好处的将她拉着站了起来,而后踏上了岸边。
不等精卫将船全数栓好,凤瑶便被颜墨白牵着一阶一阶的踏上了前方石阶,而后,登上了小镇那条出水很高的青石板路。
道路上,人流虽并非如云,但却也并非清冷。
道旁两侧皆有小摊小贩吆喝,略显热闹,道上行人则皆是极为质朴,三五成队,慢腾的在街上行着。
许是眼见凤瑶与颜墨白二人面容不俗,打扮不俗,一路上,倒也惹人频频侧目而观,略是轰动。
“凤瑶今日说,此番过来,有心吃食,不知,这满街之食,你钟意哪些?”待前行不远,颜墨白那温润的嗓音缓缓而来。
凤瑶下意识朝周遭摊位上的东西观望一番,便随意指了糖葫芦。
颜墨白勾唇笑笑,牵着她便上前而购。
一路上,他似要全然满足她吃食之意,一路扫荡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