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临苍眼角稍稍一挑,顿时笑了,“自古有言,唯小人与女子难养,而今在下倒是见识了。”
凤瑶不曾将他这番调侃听于耳里,开口便问:“本宫问你,颜墨白可是未亡?甚至东临公子与颜墨白,本为相识?”
东临苍叹息一声,温润无奈的目光在凤瑶面上扫了几圈,随即缓缓而道:“贵国摄政王,的确未亡。”
是吗?
这话入耳,凤瑶并无半点诧异,只是表面虽淡定如初,但心底深处,则或多或少的增了几许释然。
那厮,终归是未亡呢。
也是了,自古皆道祸害遗千年,那厮若这么容易葬身狼口,便也不是令她焦头烂额却又除之不得的颜墨白了。
凤瑶抑制不住的深呼吸了几口,“东临公子与其早就认识?”
她一鼓作气的再度问了话。
奈何这话一出,东临苍却不打算如实相告了,只道:“长公主如此之言,却又是一问了呢。但长公主只赢了在下一局,在下,也只能回答长公主一问。”
如此说来,就是不打算回话了是吧。
凤瑶眼角一挑,正要言话,东临苍则轻笑一声,继续道:“当日猎场中,在下的确知贵国摄政王蹿上树去躲避狼群,是以既有蹿树的力气,想来身子并非太过异样,区区狼群,自也不是贵国摄政王对手。是以,在下才会如此笃定,贵国摄政王并未亡,也不信他会亡罢了。再者,在在下眼里,贵国摄政王气宇不凡,面容富贵,自也是大富大贵之人,是以绝非短命。呵,在下历来稍稍会看相,揣度之事大多都准,是以长公主对摄政王的性命,不必太过担忧。而在下与贵国摄政王是否相识,长公主也无需太过好奇与紧张,在下啊,终归是事外之人,待得此番楚王大寿完毕后,在下,便要回隐居之地,好生修养了呢。”
说着,抬眸朝天空望了一眼,“天色已是沉了下来,不知,长公主可愿在在下这里用晚膳?”
“可。”
凤瑶瞳孔一缩,嗓音清冷淡漠。
东临苍眼角稍稍一挑,倒也未料凤瑶会再度同意,待回神过来,他朝凤瑶微微一笑,随即也不再多言,仅是朝庭外小厮吩咐道:“点灯传膳。”
天色全然沉了下来,灯火摇曳,光影重重。
夜风逐渐盛了起来,吹得周遭纱幔纷飞,烛火摇曳,一股股凉薄之意,也被冷风夹杂而来,冰凉刺骨。
东临苍终归是将凤瑶邀入了主殿。
待得二人刚刚在圆桌旁坐定,小厮便将夜膳全数端入殿中,随即极为恭敬的安放在了圆桌上。
这顿膳食,无疑是大英厨子做的,菜肴虽为丰富,但却大多素食,并无肥腻之处。
凤瑶稍稍吃得有些多,东临苍细致观她两眼,随即又差人端来了酒水,说是桂花酿。
凤瑶来者不拒,端了酒盏便饮,只觉,这桂花酿着实香味醇厚,酒味纯然,入腹后,并无辛辣之意,但隔了片刻后,腹中便似有热气上涌,蔓延全身,则是片刻功夫后,整个人也彻底的暖和了起来。
手脚的冰凉,也逐渐被这股温暖之意冲散,凤瑶清冷的面色,也逐渐放缓下来。
“长公主可喜这酒?”东临苍微微一笑,朝她柔和的问。
凤瑶缓道:“自是喜欢。”
“长公主在在下这里,吃菜饮酒倒是毫无戒备,难道,长公主就不怕在下如那安义侯一般,毒杀长公主?”他又问,这回的语气则略微染了几许不曾掩饰的调侃。
凤瑶并未将他这话放于耳里,仅是将酒盏朝他递去。
他猝不及防的怔了一下,待会意过来,便笑着端着酒壶再度朝凤瑶酒盏中倒满了酒。
“这桂花酿虽是好喝,但也不可多饮。若是不然,长公主在在下面前醉酒失态,倒要没面子呢。”他语气温柔。
凤瑶淡道:“能与大英东临公子一道同桌饮酒,本是机会难得,无论醉酒与否,都是一种消遣与回忆罢了。”
这话一落,仰头将杯中酒水饮尽,待放下酒盏后,她便再度回了他的话,“东临公子满身贵胄,甚至武艺卓绝。倘若东临公子要要本宫性命,自也不必极为麻烦的先在安义侯那里救下本宫,再在这里又毒杀本宫。是以,本宫确信,东临公子对本宫,并无迫害之意,但本宫也无论如何都想不通,东临公子如此接近本宫,是为何意!”
说着,陈杂清冷的目光朝他望来。
东临苍依旧是满身端然柔和,整个人儒雅得当,浑身上下那些透露出得温柔之意,无疑比春花烂漫还要来得风雅柔和。
凤瑶深眼凝他,却也着实看不透他。
这人笑容全数聚集在了瞳孔里,甚至不曾像寻常之人那般虚浮表面,而是深达眼底,给人一种难以言道的清雅风华之意,似是极为坦然诚恳,能够靠得住一般,但若细致凝望与感受,却又觉此番虽温润脱尘,但却又与人隔得极远极远,远得看不透,更也触摸不着。
“接近二字,未免有些过了,说得在下似是有心接近长公主一般。”正这时,他平缓柔和的出了声,说着,嗓音越发幽远和煦,“在下与长公主是在那猎场的林中萍水相逢,又因接触过后,倒觉与长公主极是处得来。说来啊,在下这么久,倒是不曾遇见一个如长公主这般有趣之人,就不知,既是那摄政王已然失踪了,只要他一直不出现,长公主便也成寡妇了。如此,不知长公主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