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他的拖鞋,脚小,小一段路也踉跄了几回,还不悦地瞪了地板和拖鞋几眼,同死物较劲的模样,有些戳心。
浴室门合上落锁,陈卓坐在床边,忽然笑了下,往后一倒,双手垫在脑后,看着天花板出神。
实在神奇,曾经以为再无瓜葛的小姑娘,毫无征兆又闯进他生命里。肆无忌惮地惹人怜爱,让人气愤,甚至伤人于无形。
祁冉还是太美好了,想法一成不变。美好到,带来的伤痛,都让人想小心珍藏。
妈的,变.态!
他啐了一口,笑意半分未减。
她现在,穿着他的拖鞋,用着他的浴室,等一下,还会同他的父母共桌吃饭……搁在以往,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事情发展严重超出预估轨道,他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既然,她都看出他喜欢她了,何不干脆豁出去赌一把?
他咬咬牙,决心难下。
合眼,放空脑袋,平复不定期躁动的心。
理智告诉他保持冷静,情感却不受控制,每每见到她,便欢呼雀跃,呼之欲出。大概因为这样,才叫她瞧出了端倪。
喜欢的女人太聪明,不尽然是件好事。
小祁冉啊小祁冉,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或许用不惯别人的私密空间,不过二十分钟她便穿戴整齐,划船似的,踢着大拖鞋出来,抱着换下的脏衣服和红黑色吹风。运动服是他年少时候的,那时候便嫌买小了,没穿过,套在她身上,倒还大了一圈,裤脚挽了两圈,才勉强露出小半白嫩的脚踝,衣服松松地挂在身上,活像偷穿了男朋友的衣服。
男朋友……
他抿着唇品了品这三个字,心情陡然好了两个度。
祁冉扯了扯到手肘的衣袖,小声说:“太大了。”
“这是最小的了,还是你太瘦小了。”
“你初中时候到底多高,能穿这么大的衣服。”
“一米六几该有吧,高中才开始猛长的,大学又窜了几厘米。”
她瘪了瘪嘴,不服气的模样,却也没说什么,问他要了袋子,把衣服装好,又说:“有没有小点儿的拖鞋,这个不好穿。”
“我去我妈屋里给你找找,你在这儿等。”
“嗯。”
他步子迈出去,手握上门把,又听她轻轻补了一句:“快点回来。”
心头一软,天大的怨气也消失殆尽。这样无意识的依赖,或许不仅仅因为他是熟悉的人,有些深层次的东西,悄然生根发芽,只是她未曾发觉。
想到这一种可能性,步伐都轻快了许多。出去走了一圈,在角落里找了双粉蓝色的小号拖鞋,在众人暧昧调笑的目光,神赳赳气昂昂又进了屋子。
祁冉下楼,男的在客厅围了一桌,打牌,女的坐在旁边围观。陈卓问她要不要一起,她摇头说这样不好。
“那你要干嘛?”陈卓问。
她寻思了阵:“你带我去厨房吧,总要帮点忙心里才能舒坦一些,但我可能没法和你的父母单独相处。”
她大概招架不住老太太的热情相待,看她实在不安心,也不忍拒绝,右手虚搭在她肩上,带她进去。
厨房很宽敞,再进来一波人也不在话下。
祁冉是饱读诗书的人,待人处事方面,是不必担心的。不待他开口介绍,女人已经乖顺地开口问候,带着闲适有度的笑容:“叔叔、阿姨好。”
他爸在厨房忙活了半响,方才客厅的动静,是没听见的,只听妻子提起喻安丫头带了个姑娘过来,她想说给他们家陈卓什么的。
再一看自家混小子没规没矩的手,明白了什么,推了推眼镜,笑得慈爱和气:“怎么进来了,出去和他们玩去,厨房油烟味重。”
“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陈妈妈惊得赶忙放下熬姜汤的木勺,过来拉她,又是上下一阵打量,喜欢得紧:“小姑娘肤色生得白,要好好养着,这女人呐,年轻时候不注意保养,老了就没脸见人啦,再说你是客人,哪有客人动手的道理?”
“没关系的,我不喜欢打牌。”
陈卓搭腔:“她做饭厉害,上个月在蓝泥小寨,整组的伙食都是她一人包办的,说不帮忙心里不安,硬要进来的。”
“还会做饭呐!”陈妈妈爱怜地摸了摸她滑嫩的脸蛋,“这年头会做饭的年轻人不多了,客厅里那群和我们家兔崽子就不会,做饭好啊,自己做的健康,吃得放心。”
陈卓给他爸使了眼色,老爷子反应快,即刻从冰箱里拿了一小捆芦笋出来:“姑娘会处理芦笋吧?”
祁冉点头:“会,在老家常吃。”
“那就好,你帮我把它择了,要是实在无聊,那边还有个电磁灶台,也做两个让我们享享口福。”
“好。”
陈妈妈斜眼看自家老头:“还使唤上了?怎么能让客人动手?”
“没关系的阿姨。”祁冉赶忙接过芦笋,转头问陈卓:“在哪里处理?”
陈卓四下看了一圈,没有主意,看他爸妈,原模原样把问题又扔出去:“在哪里处理?”
老太太一下火了,一巴掌呼在他宽厚的肩背上:“要你干点儿什么能成?那么大张桌子在这儿你看不见?麻溜出去搬两颗凳子进来,和人家姑娘一起帮忙,好吃懒做的,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蠢玩意儿。”
又转头看她,恢复笑意盈盈的温和模样:“姑娘别见怪,我就是看不惯他这点,其实我儿子挺好的,能吃苦,能力也强,读书时候啊,还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