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搭胡扯乱聊。
肖博衍掀起眼皮瞧他一眼,拿筷头敲了敲深口大碗:“给你留了俩大猪肘子,够哥们儿吧?”
他没理,开了一罐啤酒,坐到杨初南边上,仰头喝去大半,状似无意:“脚本作家,多个把人也无关紧要,你说是吧?”
杨初南心知肚明,也不戳破:“你自己决定。”
“嗯。”
☆、臭不要脸
某些时候,某些人,见过一次之后,就会接连再遇见。
祁冉不知道别人是不是这样,至少她自己,是有类似经历的。比如,小学时候每天会在十字路口碰到的眼镜小男生,比如,附中那位笑声嘹亮的同班同学。
学校那种巴掌大的地方,频繁碰到个把人,可以归结为出门时间差不多、习惯路线一致等等。陈卓其人,两天里见了三次,除了巧合偶遇,似乎找不出更合适的理由。
天色微暗,傍晚下了小雨,气温降下一些。空气里带着湿气,夜里起了小风,也湿意拂面,凉爽宜人,不似前几日燥热难忍。
周末周缘缘是不在的,去了姜皓的住处。
祁冉在家呆了一整天,打包搬家的物件,忙得脚不沾地,一晃就到饭点。只她自己,也懒得大张旗鼓开火洗灶,打算下楼打包份稀粥凑合,顺道去超市补些生活用品。
楼下是狭窄的小巷,两人并排都嫌挤,店铺小摊那些,都在巷口稍宽敞的马路两旁安营扎寨。
她低头走着,提防坑坑洼洼的石板小路。
到巷口,不偏不倚,正好七点。
有些年代的路灯,挣扎着连闪了十几下,终于亮起,昏黄的灯光,洒在树梢路面,影影绰绰,放眼望去,是一片模糊扭曲。
陈卓,就坐在老橡树下,不细看,能被树影没去。
他今天没穿西装,一身暗灰的休闲衣裤,头发也不像昨天精细打理,软哒哒搭在额前脑后,看上去容易亲近一些。
马路上空荡荡的,祁冉在原处站了一会儿,迈步过去。
男人眉眼含笑,漆色的眸子,在昏暗里也漾着不易察觉的溢彩流光,看着她,轻轻唤了一声:“祁冉……”
又是这样的语气,自然得过了头,有着说不出的亲密感。
祁冉微怔,顿了脚步,在离他不到一米的地方:“陈先生,过来见朋友?”
“来接我妈。”他扬手,拍了拍身侧的空处,“坐,正好有事和你谈。”
“这话……”
“怎么?”
“好像昨天也说过。”
陈卓稍稍倾身,手肘搭在膝上,垂眼,不经意扫过女人左手中指上的饰物:“和男朋友一起住?”
祁冉顺着他的视线望了望,知道他何出此言,轻轻弯了眉眼,浅浅的酒窝嵌在颊侧:“花戒,戴着玩的。”
“嗯。”分明是松了一口气的,陈卓敛神,不着痕迹撇去复杂情绪,女人在身旁坐下,才又开口,“本来交代他们明天打电话通知你的,既然遇上了,索性我一并说了,有问题你也好直接问。”
“好。”
“公司每年一次的核心制作团队外出,为期一个月,开早会的时候,临时决定脚本作家一并过去,不远,就在s市周边,蓝泥小寨,下周一出发。”顿顿,打量她神色,一切如常,又补充,“要是时间安排不过来,晚两天过去也行。”
祁冉一字一句细细斟酌,确保没有一丝一毫的理解偏差,偏头看他:“我以为我昨晚上态度过于强硬,应该彻底没戏才是。”
“人才,到哪里都有优待。”
人才?
祁冉垂首,聚了一口气,鼓起双颊,又徐徐吐出,猜测:“因为我在附中的时候成绩突出?”
“你倒也清楚自己声名远扬了。”
“我并不是张扬高调的性子,长相也平平无奇,念书的时候,总有很多人能认出我,我猜,除了成绩也没什么可供谈论的。”
还有很多,只是你不自知。陈卓摸了烟盒出来,自己抽出一支,又将烟盒开口那端冲向她:“抽吗?”
祁冉摇头:“味道太重了。”
陈卓便收回去,自己点了:“无不良癖好?”
这话是她昨天面试自我介绍时说过的,祁冉悟了悟,知道他在调侃她昨晚毫不避讳当着他的面吞云吐雾:“烟酒都会,现在渐渐也不碰了,没有瘾,算不上癖好。”
陈卓点了点头,不知是赞同还是敷衍,想起什么,笑意渐浓,看着对面忽明忽暗的老路灯:“小你一届,但大你一岁,都知道高三文尖班有位神一样的学姐,每回月考,都能听人提起一些,你的作文,一篇不落都看了的。也是白费功夫,不是自己的,看几百遍也就那样,纯粹欣赏字体和文采罢了。”
“可我最讨厌的,就是写作文。”
“怎么说?”
祁冉无聊,晃着脚尖,看暗红的指甲片在暗光下微微发亮:“尤其材料作文,给一段模棱两可的小故事,非要你写个八百来字的‘读后感’,说是自己审题立意,其实也有范围,压不中,就当离题处理,有两回,老师说偏得离谱,直接给打了零分。可我反复再读那几十个字,还是只能看出那些东西,偶尔能得高分,只是凑巧碰对了参考答案上的立意。”
她抿抿唇,评价:“就像有人告诉你,这件事你随便做,我不掺和,你费尽力气弄完了,把成品展示给他,他却义正言辞说你错了,我觉得,这样特没意思。”
“可你最后还是坚持写作。”
“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