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设坛驱鬼,却依旧好几日,坏几日。
她行走江湖多年,匪夷所思的事情见得多了,就是没见过鬼,很明显,有人在装神弄鬼。
所有村民都出现同样的症状,光靠吓是做不到的,一定是有人下了扰乱心智的药,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在井水中下|药。她之后取了井水回去研究,果真不出所料,毒性虽不致命,可是时间久了,精神是会出问题的。
所以,她连夜配了解药,急急赶去倒入井中,不想,竟遇到了这样一个难缠的人,她今年一定是犯了太岁。
十五的月色比之十四更美了几分,她飘身落到村后的山坡上,借着皎洁月色,居高临下望着下面百余户的小山村。
身边风起,疏朗的嗓音悠悠传来:“狐仙,狐仙,我等你很久了。”
她淡淡瞟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他一步一步蹭到她眼前,左右看了看她,叹了口气:“竟然不会说话,真是可惜了。”
她暗暗吸了口气,目光越过他,依旧望向下面的小山村。
他随手掰下一个树杈递给她:“你叫什么名字啊?不会说话没关系,你在地上写出来给我看。”
她暗暗咬了咬牙,觉得要被他气死了。
他静静看了看她的神色,英挺剑眉微微蹙起,一脸苦恼地摸了摸下巴:“字也不会写啊,这可麻烦了。”
她低头轻笑,屈起纤长手指轻轻敲了一下额头,待敲第二下时,他手中树枝极轻地点在她屈起的手指上,粲然一笑:“诶,不至于,我又不是坏人,那些折磨人的药粉迷烟什么的,就不要浪费在我身上了。”
忽然,他眸中光华流转,唇角一勾:“来了。”
他转身立在她身侧,二人一同望向下方小山村。
但见一个蓬头白衣女鬼步履缓慢地游走于村间,偶尔发出呜呜咽咽的哭声,趁着这幽凉月色,的确带了几分诡异瘆人。
他目光幽幽望向下方,轻轻叹气:“同样是白衣,同样的月色,却一个像鬼魅,一个……像仙女。”
她不由得心中一动,高深莫测地清浅一笑:“或许站在你身边的才是真正的鬼魅呢?”
他随口回道:“即便是,也是超脱凡尘的鬼魅。”忽地愣了一下,一脸兴奋地扭头看向她:“你愿意搭理我了。”
她瞥了他一眼,目光再次转回下方。
他眼中笑意不减:“那我就抓个鬼来给你玩儿。”
皎洁的月色中,但见白影如光,以鸿雁掠空的姿态潇洒飘逸地飞向下方女鬼,只几个瞬间的功夫,女鬼便砰的一声,被他丢在了她的脚边。
他笑吟吟地拍了拍手:“还挺重。”然后蹭到她眼前,笑意清爽:“不如我们以后一起抓鬼吧,你看我们配合得多默契。”
她不解:“哦?配合?默契?”
他挑了挑眉:“不错,你始终一动不动站在这里,简直配合得天衣无缝。”
她了然点头,转身便走,他像似预判好了她要走的方向,侧身挡住了她的去路,她眼中似笑非笑:“既然嫌我不帮忙,我走了便是。”
他一脸苦恼的模样:“别呀,这可是鬼啊,我一个人审,多吓人。”
她自袖中摸出一个瓷瓶,指尖轻扣瓶壁,发出清脆的响声:“你把这瓶药粉撒在她的身上,她定会全身奇痒难耐,痛苦不堪,非要抓破全身皮肤方可止痒。哦,对了,不要撒太多哦,免得她忍受不住自杀了。”
他浮起一种悲天悯人的表情,啧啧叹息:“太残忍,太残忍了,这样的事情我可做不出来。”然后恍然大悟般一击掌:“有了,她不是吊死鬼吗,一直听说吊死鬼的舌头很长很长,可惜从未见过,甚是好奇,不如,我们割了她的舌头怎么样?没准儿,还能当兵器用呢。”
她点头称赞:“果真好方法,你真是太善良了,钦佩钦佩。”
他连连摆手:“岂敢岂敢。”
然后他就坐在一块石头旁,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短刀来,在石头上磨啊磨,磨啊磨,霍霍的磨刀声在山间回荡,诡异得让人起鸡皮疙瘩。
他一边磨还一边自言自语:“如果磨钝了,会不会不好割呀。”
那趴在地上蓬头垢面的白衣女鬼早已吓得瑟瑟发抖,她抬起颤抖的手,抖了好久才取下头上的乱发,乱发跌落在地,露出清秀苍白的面孔,竟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沙弥。
他目光惶恐地望着眼前两个天神一样的人物,无色的唇颤抖了许久才发出声音:“我……我说。”
山间夜色幽凉,他的声音始终抖得厉害:“我是山上浮云寺里的小沙弥,我叫普众。儿时家乡遭受疫灾,全村的人都死光了,是师傅路过相救,含辛茹苦抚养我长大。去年,村里恶霸万勇来寺里挑衅,我与他产生争执,被他毒打,师傅也因救我被他打伤。师傅本就年老体弱,自那以后,一病不起。寺院破小,平日里没有什么香火,没有银钱给师傅请大夫看病,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他幽暗的眼睛里隐隐透出一丝光亮,声音也平静了许多:“一日,我在寺外化缘,碰到了一个衣衫褴褛的道士,我见他饿得不像样子,就分给了他一块干粮。为了答谢我,他送给我一瓶药,说这种药可以使人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