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的这个男人脱离不了干系,到底谁折磨了谁,真是说不清了。
他为她包扎好伤口,回身看到她额角发丝尽被汗水浸透,狭长眸中瞬间翻涌出怒火,沉声道:“我真后悔没让你昏睡过去。”
她依旧闭着眼睛不说话,他默默看了她一会儿,像似拿她一点儿办法都没有,无可奈何地叹了声气,单膝蹲在她身前,轻柔地为她拭去汗水,然后解下披风严严实实围住她的身子,解开了她的穴道。
渐渐地,她觉得伤口没有那么疼了,精神略微放松了些,闭着眼睛也可以感觉到眼前火光灼灼,然而温暖的火光反倒让她越来越疲倦了,忽然,火光中猛地闪过一道刀光,下意识睁开双眼,便见墨封手中握着短刀缓缓递给她:“我说过要杀要剐随你。”
她看着他极为严肃认真的神情,不禁觉得好气又好笑,实在不想搭理他,正欲继续闭目养神,忽听洞外传来声声呼唤:“上官姑娘……上官姑娘……”
细细分辨,至少是五六个人的声音,其中一人声音比较熟悉,是南宫子珩影卫云驰的声音。
她抬头看了一眼墨封,墨封神色瞬间冰冷,转身坐到一旁一言不发,她无奈,正欲起身,被他一把按住:“别动。”
她扫了一眼他按住她肩膀的手,目光极为冷淡不悦,他急忙松手,淡淡吩咐:“流火,让他们进来。”
不消多时,云驰带着一个相貌憨厚的少年走了进来,见到墨封,目光冷了冷,又见她面色憔悴地坐在火堆旁,顿时一脸担忧,急忙问:“姑娘可还好?”
她摇摇头,神情有些焦灼:“我没事。既然你们可以探查到我被伏击的消息,一扬不会不知道,如今他没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云驰喟叹一声:“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姑娘,公子在赶往冀州的途中也受到了伏击,背部中了箭矢,不过不严重,姑娘千万别担心。阁主得到消息,已经赶过去了,然后让我带人赶来相助姑娘,姑娘的事情暂时并未告知公子,否则,谁拦得住他呀。”
她垂眸沉吟了一下,抬头看向云驰:“一扬是为了救珞珞才受伤的吧,只是,怎么会这么巧合呢?”
云驰有意无意瞟了一眼坐在她身旁的墨封,语气不温不凉:“我们赶来相助姑娘的途中也受到了阻击,以我之见,他们用的是拖延之计。”
她侧头看了一眼墨封,墨封面不改色,淡淡道:“要杀他的人又不是我,我只是稍微推波助澜了一下而已,何况,他也不是那么轻易就会死掉的人。”
她眸中慢慢泛出怒色:“墨封,不要再挑战我的底线,否则,你我便是敌人。”
墨封冷冷注视她,眸里说不清是怒是伤,她也不再看他,转头看向云驰:“我遇险的事情瞒不过一扬,你快马加鞭回去替我报平安,就说玄华魔君及时赶到,救我脱险,然后我日夜兼程赶回考槃宫。回到宫里,我会立刻派人送消息给一扬,让他不要担心。至于阿蓠的事情,我受伤的事情,都不要说,日后见面,我再跟他说明。”
云驰瞥了一眼墨封,犹豫了一下,一脸为难:“能不能不说玄华魔君救你啊?”
她摇头:“瞒不过一扬的,何况,只有这样说,他才相信我的确安然无恙。”然后自袖中摸出三个小瓷瓶放到地面上:“把这些药带给他。”
云驰身后那个相貌憨厚的少年搔了搔头,一脸不解地嘀咕:“等这些药送到的时候,轩辕公子的伤也该好得差不多了吧。”
云驰回身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笨蛋!重要的不是这些药,而是谁送了这些药,公子看到这些药,不用吃伤就好了。”
憨厚少年懵懂地点了点头:“哦,我明白了。”
云驰把三个瓷瓶小心翼翼收入怀中,又不放心地问:“姑娘,还是我安排人一路护送你回去吧。”
她还未来得及回答,身边墨封低沉的嗓音已带了三分杀气:“如果还想活着回去送药,就不要管太多事。”
她扫了眼墨封,虽然墨封行事会忌惮她三分,可毕竟他是玄华魔君墨封啊,一旦他被气急了逼急了,她也不敢保证能拦住他,何况,她现在自身难保,实在没有能力保护他人,抬头看向云驰:“不必了,我不会有事,放心回去送信便好。”
云驰向来谨慎聪明,看了一眼她的神色,已然明了,抱了抱拳,带着身后少年转身离开了。
火堆噼啪作响,明明火势极旺,洞中的温度却像似被抽离了,越来越寒凉。
她一时间脑海中乱作一团,即将涅槃的师父、阿蓠的刺杀、阿蓠的死、自己受伤、一扬受伤、墨封的纠缠,一件一件,一桩一桩,把她的脑子填得满满当当,转都转不动,不知道该伤心、该困惑、该担忧、该愤怒,还是该无奈。
正自思绪纷乱,一把短刀贴在颈间,极冰凉的触感,她的目光顺着锋利刀刃慢慢看向眼前握刀的人,极冷硬的眉眼,狭长眸子里的凛冽之气比刀身的温度还要寒冷,可是薄唇缓慢吐出的字句,却莫名带了一抹受伤:“你关心他的每一句话语都像一把刀子,一刀一刀凌迟着我的心,你真的一丝丝的不忍都没有吗?”
她默默看着他,突然笑了出来,却一丝温度都无:“你的感受是你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