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同样神情的人物画像,幅幅冷若冰霜,无一例外。”
她毫无情绪地垂下眼眸,像似在听别人故事的模样,衣袖里的纤长手指却不知不觉间扣紧了袖中的瓷瓶,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觉得不如把忘忧丹给墨封吃了得了,何苦这样互相折磨。
抬眸间正触上不远处轩辕一扬望过来的目光,温情的眸子里划出清晰的伤痕,她的心狠狠一颤,他到底是看出了她心底对墨封的那丝不忍,他一定是伤心了。
身后再次响起墨封的嗓音,凛冽而阴翳:“流火,回去先把她的舌头割了。”
流火毫不怜惜一把拽起地上的冷血青鸾,回道:“是。”
无声立在月光下的令狐玄突然唤了一声:“青鸾。”
冷血青鸾抬头看向他,目光里深情流转,令狐玄迎向她的视线,神色认真沉静,隐约带了一份歉意:“忘了我,你会好过一些。”
冷血青鸾眸中的情意刹那消失,怔了怔,唇角勾起苍白的笑:“即便死了,孟婆汤我都不会喝一口,如何忘记?”
流火拽着冷血青鸾走出几步,便消失了身影。
墨封转身,走出一步,又堪堪止步月色里,与身后的她背对而立,狭长眸子里痛色一闪而逝,发出低沉暗哑的嗓音:“圣萱草寻之不易,实在没有必要浪费在我身上。”
风起,风息,身后的凛冽气息也跟着秋风一起消失了,她怔怔立在原地,一时间心绪难平,想必她的每一个细微情绪都在墨封眼里了,否则,他又怎会把她的心思看得如此透彻。
秋夜里,只剩一片沉寂,令狐玄走上前看着她几次欲言又止,南宫子珩笑吟吟地摇着折扇走了过去:“放心好了,墨封不会折磨青鸾的。你想啊,他绞尽脑汁都寻不到献殷勤的机会,这样天上掉馅饼一样的大好机会,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在某人那里记上一功,他怎么可能傻到白白浪费?”然后合拢折扇敲了敲他肩膀,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以后不用再过杀人的日子了,难道不好吗?”
令狐玄眸中忧色略减,也叹了口气,看了她一眼,语气毫无温度:“小师妹,我知道你向来遇事冷静,却不想竟然冷静到如此可怕的地步。”他笑了一下,却无一丝暖意:“我不相信你永远没有求到我的时候,来日方长,你知道师兄我是个记仇的人,等你求我的时候看我怎么为难你。”
回到客栈的时候,只剩下了四个人,令狐玄早早就消失不见了,一路上一言不发的轩辕一扬径直走向楼上房间,身后南宫子珩扬声问:“不吃宵夜了吗?”
“没胃口。”
轩辕一扬冷冷丢下三个字,便关上了房门。
南宫兄妹异口同声:“酸死了。”
她望向他紧闭的房门,无声垂下了眼眸。
客栈临湖,月上中天,她提着两坛女儿红来到湖中心的小榭里,斟满桌上两只酒杯,端起一杯喝了一口,蹙了蹙眉,又酸又涩又苦,这种东西有什么好喝的。
秋风起,碎了一湖月光,荷花早已谢尽,徒留一湖碧绿荷叶,在风起时簌簌作响。
坐在石桌旁默默望着,默默饮着,不知不觉间,竟已喝了半坛,又一阵秋风碎了湖中月光,她端着酒杯起身歪在廊凳上,斜倚着栏杆望着渐渐西斜的圆月,幽幽道:“你最喜欢的女儿红,陪我喝几杯吧。”
石桌上的另一只酒杯被一只修长的手指握住,月色里响起一声毫无温度的轻笑:“你算准了我会来对不对?”
她饮了一口酒,不答反问:“我真的是一个冷血之人吗?”
他把酒杯送到唇边,浅浅饮了一口,声音依旧冷淡:“你不是已经心软了吗?”
她握紧酒杯一饮而尽,起身走到桌边拿起酒坛斟满空杯,再次一饮而尽,勾唇苦涩一笑:“我也是人啊。”抬头看他疏淡神色,不知为何,心中委屈顿生,眼中有什么东西瞬间积聚滴落下来,咬着唇抓起酒坛还欲斟酒,手腕却被他猛地握住,他硬生生夺下酒坛,一把拉她入怀,语气终于变得柔软:“我懂,你别哭,我只是……只是心里不舒服罢了。”
她埋在他怀里低低呜咽出声:“为什么……为什么总要欺负我呢?除了你,没人敢欺负我的。”
他璀璨的星眸里不知是喜是悲,修长手指轻柔抚过她的泼墨长发,声音低柔:“除了你,也没人会让我心里不舒服啊。”
她愤愤推开他,转身面朝廊柱坐到廊凳上:“小心眼儿,小心眼儿,简直不可理喻。”
他低低笑了笑,上前坐到她身边,硬生生扳过她的身子,伸手轻柔拭去她面上的泪痕:“因为在你这里唯我一人有小心眼儿的资格。”
如水的月光里,他凝着她的视线深情而炙热,她觉得自己的一颗心瞬间狂乱得毫无章法起来,连带着呼吸都有些不稳了,急忙转开视线望向皎洁明月,转移话题:“师兄这一次对我是彻底记仇了。”
他凝着她慌乱闪躲的目光意味深长一笑,闲适地倚靠着身后栏杆:“随他吧。不过,你坚决不肯把忘忧丹给他,最大的原因是不是因为圣萱草是我千辛万苦采给你的?”
她扑哧一笑,伸手拍在他的额头上:“臭美啦,我是想留着给你吃好不好?”
他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