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琅玉真人,师兄,师兄!”
青城派的掌门被这一句师兄叫的心神俱裂,他连忙扶起灵思,咬牙切齿道:“云煜可是蓬莱阁的少主!云暮朗他敢!灵思你莫要难过,你父亲,蓬莱阁主都不会放过这孩子!你等着,我这就去鸣怨钟!”
怨钟响,暴雨倾盆而降。
暮朗因为失血过多而微微合着眼,明朔背着他,也顾不上山地泥泞,甚至顾不得满地碎石。鞋子容易陷进泥里,她便光着脚,雨势太大,她便脱了衣裳,将暮朗裹好。
她背着暮朗,踉踉跄跄的行进在泥土里。
先前化为朱雀,已经用尽了琅玉这具身体的灵力,以至于此刻的暴雨,她竟然都不能捏个避雨决替暮朗挡一挡。
说实话,能变化成功也是很出乎明朔的意料,她以为以琅玉的能力,她这辈子都得是一只没有尾羽的秃尾巴了,但却没想到,还有能痛快飞的一天。明朔想了想,觉得这可能是暮朗给她的青果的功效。
然而不管是什么青果,现在也没了效果。
明朔被暴雨冲刷的近乎要睁不开眼,忽然间,眼前的雨帘停了。
明朔愣了一瞬,往上看去,却见是先前的那窝黄狐狸。最大的那只狐狸举着荷叶,站在树枝桠上,垫着脚尖努力替她遮雨,自己倒被打湿了干净。
它见明朔看了过来,稍微有些不好意思。但见明朔实在太过狼狈,方才开口道:“大人,您若是方便,便来我家里躲躲雨吧,不是先前您遇见我们的地方,是另一处,很安全!”
明朔点了点头,走了两步补充道:“谢谢。”
领路的狐狸连忙道:“哪里哪里,您那么好看,又能化出那么漂亮的鸟相,肯定是青丘的天狐大人吧!除了天狐,不会有人这么好看啦!”
“我们这些小狐狸,这辈子有一次能见到天狐的机会便心满意足了!您愿意到我家里去,更是莫大的荣幸呀!”
朱雀鸟明朔:“……”
她想了想,点了点头道:“你说的对,我就是天狐。”
☆、倾城17
暮朗醒来的时候,明朔在跟着黄狐狸们学赌钱。
她盘膝坐在地面上,黑色的长发坠了一地,却一本正经的在和自己对面坐着的狐狸学着摇色子,有模似样的还来了一两局。这些狐狸显然喜欢明朔极了,若不是担心会惹怒她恐怕现在已经跳进了她的怀里。
暮朗很难形容他此刻心中的情绪。他被救了,被他觉得该负起责任的明朔救了。他自幼孤独,独自一人在扶摇山下长大,从未尝受过在生命受到威胁时,他人向自己伸出援手是怎样的感觉。无人愿意接近他,比起人他也更亲近些山里的那些狼。他是与狼一起长大,没有正经名字的孤儿。正因为他什么都没有,所以对自己仅有那些东西极为执着,半点也不愿意放弃。
明朔在这些东西中又尤为特别。
他曾将明朔划为了自己的所有物,觉得对她的让步一切都是理所当然。可在被救了后,他突然反应过来,有些不太对。
和他别的所有物比起来,他对明朔态度不太对。
这世上不该有越过主人家的所有物——他饲喂着的那些狼若是抢了他的猎物,他手里铁锹便会毫不犹豫的掷出去,让他们清楚谁是主人。他虽同样将这些狼划归进了自己的领地,允许他们来去,却又觉不允许他们越过自己的底线。
正如最初的时候,他觉得床是自己的,明朔也是自己的。那么他可以为明朔做一张新的,而他自己的床仍然还是他自己的。最初是这样的,但渐渐便不同了。
暮朗发现自己对于明朔的底线越来越松,越来越松,直到最后,他发现自己甚至可以原谅她不告而别的行为。甚至对于她救了自己的行为,而生出种难过的情绪。
——没有被报恩的喜悦,反而留有一种“她可以自己飞了,我会不会被抛下”的恐慌。
底线不太对,情绪也不对劲了。暮朗察觉到了这一点,他已经分不清谁才是主人。他瞧着明朔脚背上的痕迹,似乎一切未变,但暮朗却清楚,不对了。明朔无论说什么,他已经习惯了不去拒绝,甚至不愿意拒绝,他害怕从她的面上瞧见难过——而这一点又将主仆关系全然倒了过来。
——你是我捡到的雀,可到底是我捡到了你,还是你捡到了我?你是属于我,还其实是我属于你?
暮朗略有些出神,直到他瞧见了明朔那些坠在了地上的黑发,明朔的头发很美,正如她自己一般。黑发如云般堆在她的身后,恰巧遮住了她背脊柔美的曲线,将一切令人遐想都遮在了那些顺滑的黑色云后。暮朗忍不住想要伸手想要将它们拢起,可他的指尖还未碰到明朔的头发,便先因为拉扯到了伤口而发痛。
暮朗明明没有发出声,但明朔却似有所感,转回了头。
她一回头,便见暮朗已经睁开了眼睛,此刻正目光灼灼的盯着她。
明朔这些天除了照顾暮朗,便是和这些狐狸待在一起。这些狐狸修炼的不怎么样,对于人类许多有趣的玩意却是如数家珍。加上它们本就想让明朔高兴,更是陪着她玩,明朔在狐狸洞这几天,竟然学会了不少若是要让少羽知道恐怕会气的提着藤编追着她打的东西。
比如它们就教了明朔很多话本里的痴男怨女梗,明朔托着下巴听得津津有味。
此时暮朗面色苍白,难得显得脆弱无依的躺在干草编成的床上,静静地瞧着明朔,明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