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
蜿蜒的小区马路旁,落错的树木园林,与恰到好处的灯光相互辉映,似一幅水墨画。周围的建筑楼高而美观,距离较远,抬头能看见楼层中的阑珊灯火。
已入秋,斑驳的树影落在地上,映着金黄的树叶。
林北樾停好车,走到她身旁,说:“走吧。”
“这里是你家?”叶青迟疑,“为什么要住你家?”
路旁便是一盏路灯,映照着夜半归来的人。
他靠近她,说:“我什么行李都没带,得回来换衣服……”
叶青半信半疑,却没拆穿他。
……
叶青曾经推测过,林北樾没有住在以前的别墅里。因为那里离法医实验室太远,且法医这样的工作,随时会待命赶赴案发现场,住在原来的地方,很不方便。
开门进了屋,他开灯,带她进去。
这套房装修简单,但所用的材料家具却十分考究别致。色调并不单一,但色系却显冷静、沉敛。
房间十分干净,也不知是他自己收拾的,还是定期会有人来打扫。
他牵着她走到客厅里,说:“随便坐。”
叶青坐到沙发上,沙发旁立着一盏台灯,灯下是风格简约的书台,台上放着几本书。都是鉴识科学的书籍,叶青随手翻了翻,又放回去。
对她而言,这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但每一处都让她感觉久违而熟悉。
厅用一张深色木质宽桌分开,桌上摆着五个手提箱。
那些手提箱,叶青很了解。
里面装着解剖的工具,以及现场勘测的设备。
她走过去,打开其中一个,在里面发现了磁粉、磁刷、酚酞液、鲁米诺、还有多波段光源手电,一共五把。
林北樾站在她身旁,问她:“想喝点什么?”
叶青还没回答,他就说:“牛奶吧,你现在不适合喝其他的。”
叶青不置可否,他转身去厨房为她倒牛奶了。
等了一会儿,她拿出白色光源,在桌上照了照,没什么发现,又放回去。
“你在检查我吗?”他走过来,把牛奶递给她,问:“发现了什么?”
“暂时没发现,”叶青挑眉,“说不定在我来之前,你就已经清理过了。”
“如果你想知道,我的家里来过什么人,有哪些东西,你可以直接问我。”他说。
叶青关上手提箱,说:“我不想知道。”
她喝了口牛奶,问:“你的那些工具上,都刻着你的名字,有什么讲究吗?”
“没什么讲究,”他轻笑,“我只是习惯了用自己的东西。”
书房是开放型的,叶青绕过桌子,走进去,问:“建议我参观一下吗?”
“请便,”林北樾笑了。
进入书房,迎面就看见那台大提琴。
叶青的心,一瞬间就像被拨动的弦,轻轻颤了颤。
以前她经常把玩这台琴,甚至不怎么爱惜,更不懂得欣赏。如今再相见,竟觉得它变美了不少。
它就像一个成熟优雅的男人,慵懒而矜贵的立着。琴身的线条,像月下流淌的水,很温柔,也暗藏韧性。
看了片刻,她又走到落地窗前。
高层住房,视野十分开阔,一眼看去,能看清夜色下的万家灯火和繁荣时尚的霓彩。
就算不回头,她也能察觉到林北樾靠近了,他伸手,轻轻按在落地窗上。
她感觉到他的贴近,他的体温,还有他的呼吸。
两人的心跳,都像疾风吹过的海面,澎湃起伏。她被他环住了,身后是他的家,眼前是满城的绚丽。
“你看,”他的脸轻轻贴过来,“三点钟方向。”
叶青朝他指的方向看过去,隐约见夜幕里,暧昧灯火里的楼层和草木。又看见一幢楼面上的字体,认出那是她家小区。
“这里能看见我家?”她有些惊疑。
“嗯,”他的手顺着落地窗滑下去,说:“这里能看见你家的窗户。”
“是吗?”她悸动又不安,“这里离我家挺近。”
“嗯,”他不知何时,手竟轻轻环在了她的腰上,指尖轻轻颤抖着,说:“步行过去,不到二十分钟。”
叶青全身僵了僵,刚想推开他,他却稍稍往前一步,高大的身躯贴在她身上,更不如说,是将她压在了落地窗上。
她一愕,抬头,看见他深沉的眼睛,灼热而直白。
“小叶子……”他捧住她的后脑,将她的身体转过来。
书房的灯光落在他身上,映得他耳朵一片通红,又红又软。
他俯下身来,叶青一惊,抬手推开他的脸,又顺势矮身,从他手臂下钻出去。
她静默地看着他,心底却掀起滔天惊澜。
疯了,林北樾疯了!
她从来没见过林北樾疯狂的样子。
她双眼视线朦胧又模糊,头脑里也是一片空白,可一迎上他的眼光,再多的怨气和不快,都要消弭下去。
“小叶子,我以为我可以……”他幽幽地看着她。
“你不可以!”叶青闭上眼。
“为什么?”他问。
叶青握紧手,心里却生出几分无力和颓丧,“我……”
“hiv不会通过唾液传播。”他说。
叶青苍白的脸有些泛红,竟无话可说。
“而且,”他靠近她,“你不会有事。”他目光笃定,深深地看着她,“你不会有事的。”
她呆呆的,视线更加模糊,眼眶也发酸。
良久,他把她抱在怀里,珍重而温柔。
叶青默默地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