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脆利索地落槌。
对于铜雀瓦砚,眼下的拍卖价格已经远远超出典当行的估价,这个意外之喜让拍卖师的心情大好。他停顿了会儿,缓了缓精神,才开始继续下一场拍卖。
“恭喜。”周复转头,对她笑着道。
刚才听到报价,谢流韵愣了下,回过神之后扬起唇角笑着向周复道谢。此时手机屏幕一亮,坐在不远处的韩执易也发来道贺的短信:“恭喜小师妹成为亿万富翁,这漏捡得太厉害了哈哈!请客请客,快让师兄我也沾沾你的喜气!”
谢流韵看得忍俊不禁,忍不住回复道:“壕师兄,你想吃什么?”明明是富二代,却这么接地气,完全没有距离感!
等她发送完短信,周复状似无意地问:“看来,你和韩执易两人关系不错?”
“嗯,韩师兄人很热情,又风趣,”突如其来地被问起这个,谢流韵回了句之后,想了想,又认真地加了句,“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捅娄子的。”
她以为周复担心她和韩执易的关系影响到两人的约定,就含蓄地提了句,谁知,周复回给她一个诡异的眼神,她看不太懂,正纳闷时,周复已经转过头,漫不经心地观看竞价。
此时,台上换成了压轴的拍卖品,一只宋代永乐年间雨过天晴汝窑莲花尊。
相比起铜雀瓦砚,汝窑的精品流传至今也有几十件,只是,相比起偏门的瓦砚,瓷器书画之类更容易被藏家喜爱。
这件雨过天晴莲花尊品相绝佳,釉面温润如玉,又如清澈的湖水,色质绝佳。单看外观,就是难得一见的精品。更别说传承有序,向上追溯至民国时期,历任主人都是有名有姓的收藏家。
也不知安少为何对这只汝窑莲花尊如此执着,咬定价格不放,偏偏对于这件汝窑,很多藏家都志在必得,出价越来越高,两千五百万的底价,此时已经竞价到了六千万。
谢流韵没有竞拍的意思,却不妨碍她围观安少越来越紧张的眼神。
不知他手头上究竟有多少钱,对于这种富二代来说,如果没有在公司里任职或者没有自己创业,能支配的不过是家族每年固定给的花销。六千万,对于他来说,应该也不是轻易能拿得出的。
眼看别的竞争对手慢慢放弃,安少面上露出喜色时,周复报价了:“七千万。”
周复在此次拍卖会上,除了替她拍下胭脂红小杯之外,并没有拍别的。此时对上这只雨过天晴碗,他等竞价到了尾声才开始加价,一出手,就把价格拉升到了七千万的大关。
刚开始,谢流韵只以为他单纯喜欢这只莲花尊,可等几轮报价之后,她对此产生了怀疑——这不是刚才她竞拍时的翻版么?
安少咬牙切齿地报价,周复轻轻松松地加价压过他一头,转眼,这只雨过天晴莲花尊的价位已经飙升到了八千万。
“……七千三百万。”安少的报价有些虚,这个价格对他来说,已经超出心理预期了。
安少一心想进家族企业搏个前程,把希望放在安老爷子身上。他深知他在老爷子心目中的形象不佳,为了扭转这个印象,在下个月安老爷子生日会上,献上一个重量级的礼物就成了当务之急。
只是,没想到开拍前一时冲动,反倒让他此时骑驴难下了。
安老爷子喜欢瓷器,这是人所共知的,这件天青色汝窑莲花尊他一定要拿下,可周复的报价,却让他听得眼前一黑,心里不知多痛恨!
另一边,周复依然不紧不慢地出价:“七千五百万。”
拍卖师心里乐得开花,有人竞争,最后的成交价才会越来越高,更比说他的奖金直接和成交额挂钩!他环顾四周,大声地问:“七千五百万,还有客人出价没?”
“七千六百万。”安少咬牙报价。
“七千八百万。”
周复面上云淡完全是小事一桩,可对于安少来说,已经无法在承担,他面色变换之后,咬牙切齿地放弃了出价。
有了这个波澜,最后一件藏品拍卖时,谢流韵无心围观,对周复欲言又止。偏偏周复什么也不说,只靠在椅背上,扬着唇角定定地看拍卖师表演。
整场拍卖结束,散场时,谢流韵和周复又和安少打了个照面。
安少丝毫没有最开始的精神,满脸郁闷地站在那里,见谁都没有好脸色,此时看到谢流韵,或许是想到了刚才拍卖会上的场景,新仇加上旧恨,他脱口冷嘲道:“周少好风光,一掷千金为美人啊……”
“好说。”周复没有生气,反而微微一笑,“安少也好阔气,看来最近事业有成。”
一句话被戳中死穴,安少脸上一白,再无话可说。
追上来的韩执易正好听到这句话,冲着谢流韵眨了眨眼,正想小声说什么,对上周复扫过来的眼神,不知为何身上一凉。
下意识地拉了拉外套,他发出一句感慨:“看来天真是冷了。”
“……”
第37章礼物
有周复在,韩执易没提让谢流韵请客之类的话,只冲她扬了扬手机,就告辞了。
有铜雀瓦砚拍出的那个高价,谢流韵妥妥地不缺付笔洗的钱,而周复家大业大,自然也不会缺付拍品的钱,因此,离开时,两人刚才拍到的东西已经被拍卖行包好送上。
天色渐深,在外面用过晚饭,周复驱车把谢流韵送回家。
看着她的身影进了楼里,晕黄的楼梯光应声响起,周复向后靠在车椅背上,吩咐谭英:“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