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什么邪魔歪道,修行大道路之广袤,哪一条都走得,修仙之人所求不过得道成仙,享长生得自在罢了,既然是修自在,那自然该随心,所以不必太过执着了,修行如此,人生更是如此。”
两人又都垂首答是,祁鸣便摆手让两人起身,又交待了几句便放他们二人回去了。
不知是不是辛回多想了,总觉得祁鸣那一句“摒弃前尘”和“不要过于执着”像是意有所指一般,辛回转头看江聆,他倒是一派从容模样,迎着月色,步伐雍容,颇有几分宠辱不惊的味道,辛回一抹鼻子,又觉得自己实在是想太多了。
荆白随着他们二人回到了弟子居住的院子,因为下午时候江聆昏睡着,便还没有选院子,此时便就着月色让他挑拣一个自己中意的院子。
江聆几个院子转了一圈,故作为难道,
“果然还是喜欢小师妹的院子,后院还有一方清池,想来夏日很是凉爽。”
辛回听到后嘴角一抽,自己将将给它挂上借风居的名字,他便说自己喜欢这间。心里腹诽的同时,刚想要不要自己也打蛇上棍胡扯几句兄友妹恭孔融让梨的瞎话时,江聆又道,
“只是君子不夺人所好,我便住小师妹旁边这一间罢。”
荆白点头道,
“这院子后院有有一株解语花,能吐人语,很是稀罕,只可惜不能移植,这才一直留在这院子里,就因如此,先前长龄和律非都很是钟意这院子。”
辛回奇道,
“那可真是奇花了,怎么后来二师姐和三师兄又都没有住这一院子呢?”
“还不是因为那花!”辛回刚刚问出话来,便听见身后传来律非有些气恼的声音,“什么解语花,我看叫‘气死人不偿命花’才对!”
辛回转头,才看见律非和长龄一前一后正往这边来。两人走路的姿势都有些僵硬,想来是将将从戒律堂后来。
律非扶着腰走着,嘴里还不停道,
“那花儿常年不谢,含苞还是开花全凭喜好,你同它讲一句话,它能刺你个十句八句的,还叫什么解语花,刺儿花还差不多,是吧,长龄?”
长龄一歪一拐地走在律非身后,神色有些不自然,难得顺着律非的话答道,
“确实,那花骄矜得很,一般人难入它青眼,也懒得整日里跟它拌嘴,平日里逗着玩还好,要是住在一处,那可真是烦人透顶。”说到此处,长龄看了江聆一眼,继续道,“小师弟是要住这里么?不如还是另择一处院子罢,依着你的脾气,怕是你们处不来。”
辛回这才想清楚为何长龄这般别扭不自在,想来是对自己打了江聆那一下心怀愧疚,看长龄这模样,性子有些别扭,又不像是个会服软道歉的,只怕心中纠结更甚。
时隔多年后,辛回细细想来,长龄便是因着这一桩旧事,才对江聆总是诸多包容忍让的罢,长龄性子急,看不过眼的,管他是谁,一鞭子抽上去便是,那一根漆火鞭,往上抽掉过祁鸣的八字胡,往下不知抽烂了律非多少件衣裳,死在鞭下的妖魔更是不计其数,却唯独再没有碰到过江聆一根头发。
待律非和长龄都发表了对解语花道友的看法后,江聆神情不变,倒是没有立刻表态,反而道,
“既如此,我倒是真想去看一看这解语花了。”
说着,便抬脚往里走。辛回他们几人便也跟着进去了。院子倒是修得没什么特别之处,说起来,这小天峰上的院子修葺的样式都差不离,师兄妹几人穿过左侧四壁凿空的书房,便到了后院。
后院杂草重生,只有一朵无叶红花自顾自开在正中央,花瓣是正红色,层层相叠,白色花蕊,随风摇曳,风姿绰然,无人可夺其锋芒,说来也怪,这般俗气打眼的颜色竟叫人看出了灵气来。
那花儿对着月光舒展了花瓣,小女孩一般软糯的声音突然响起来。
“哎呦,你们两个是又被罚去戒律堂喝茶了罢。”
辛回算是开了眼了,律非嘴巴坏是因为情商太低,这“小姑娘”完全是以讽人为乐,怪不得连律非都斗不过它。
就在律非和长龄黑着脸站在一旁的时候,那花儿又不知做什么妖,突然怪叫了一声,然后就将花瓣合拢了,剩下站着的几人面面相觑。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才又听见那软糯的声音响起,
“你是新来的弟子?”
辛回不明所以,有些不知她到底是跟谁在说话,见江聆不答话,自己才走近了两步,开口道,
“是,我叫辛回。”
谁料那花儿突然略带薄怒道,
“我不是问你!”
辛回嘴角一抽,终于知道律非所说的“想一剑砍死它”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了。然后便见那花儿花茎晃了晃,微微张开了花瓣,声音又恢复了甜糯,朝着江聆道,
“你叫什么名字?”
江聆这次没有扮不会说话的冰山,很有耐心地开口道,
“我叫江聆。”
“你真好看。”
众人:......原来是个“花痴”。
长龄说一般人入不了解语花的青眼,那看来江聆不是一般人,一时间律非和长龄的脸色都有些一言难尽,而那厢解语花已经在和江聆从诗词歌赋快聊到人生哲学了。见一花一人相处甚是愉快,他们四个不招花待见的便纷纷很有眼力见的各回各院,不在这儿碍眼了。
第二日正好赶上祁鸣授课的日子,辛回以前本事一株辛回草,得天地灵气,感日月变换,偶然成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