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掌柜,你是说传言里的《春情》到货了?”
楚留香与吴掌柜是熟人,时不时回来书坊买些书,是各种各样的书。
自从几个月之前,北方就传来了消息,新一代春宫大师——山大师横空出世。
与以往的春宫不同,那是图文并茂,情节跌宕,让人欲罢不能。只是因为销量太好,江南一带缺货严重,很多人想要一睹为快但没能求得一本书。
楚留香有看一看的好奇心,也就只是好奇心。
“不只是《春情》,就连《夏梦》也已经出来了。江南这一带都抢疯了。”
吴掌柜还挤眉弄眼地说,“看在我们都是老交情了,我才多嘴问一句。要是今天不买,指不定过两天又断货了。”
“好,那我就两本都要了。”
楚留香笑着付账后接过传言中的男人必读之书,书的封皮图画就有些与众不同,并不是那种普通的香艳,而是一种迷离之美。
只是,楚留香刚一翻开封皮,扉页左下角的印章落款让他脸色骤然一变,那仅仅是一个‘山’字。
这个山字与曾经他所求之画上的落款一模一样。
那时,他以为会是‘山有木兮木有枝’的山,后来则懂了是‘山长水阔知何处’的山。
楚留香猛然就合上了书,他是该与无花好好喝一杯茶,才能不被任何情绪所扰。
另一侧,无花已经准备好了茶具。
今日,他与楚留香喝了一杯茶,也就要离开江南了。这次,江南之行证明了一点,藏宝图是假的,江别鹤敢伪造藏宝图浪费了他的力气,那么就别怪他揭开了江别鹤的面具,让他凄惨地死去了。
当然,此行江南并非都是不开心的事情,认识楚留香就是一件开心的事情。
无花也听闻了山大师的书籍一售而空的消息,说来他也有幸拜读过其中一二的原始版本,那是被关时为数不多的消遣。可惜地宫已经毁去,乐远岑那些书稿也都毁了。
无花不禁想到,如果乐远岑也来了江南,介绍她与楚留香认识,说不得也是一件趣事。
作者有话要说: 我知道错了,我迟到了。/(tot)/~~
第49章
因为江别鹤私造藏宝图,意图聚拢围杀江湖高手一案,楚留香认识了来到江南的无花。
妙僧无花在江湖中才开始声名鹊起,但也着实不负盛名。他何止是精通琴棋诗画诗酒花,就连素斋也能是天下一绝,楚留香有幸尝过几次。
月白僧袍,温和风雅,翩若谪仙。
仅仅一面,楚留香就想要与无花成为朋友。
香帅已经名满天下,也结交了不少的朋友,但楚留香不会再遇到胡铁花与姬冰雁那般生死相托的知己老友。而在这个江湖里,他只怕也不会有第二个如同无花一般的朋友。虽然他们认识的时日还不长,但每一次与无花相谈,楚留香都能觉得心情舒适,是一种宁静之极的愉悦。
江湖人也许不相信,香帅行走四方,管了不少闲事,但心底深处并不是一个很爱热闹的人。往来如风,就不必去见证繁华过后的清冷,而且下一程的风景更美,不会再有什么人与事让他想要长眠不醒。
楚留香与无花成为朋友,似乎是那些理由就够了,但其实这并不足以让冷静的人一下子就认定一位朋友,除非是因为还有一种可念不可说的理由。
无花和一个人很像,不是完全相似,但有七八分的相像。
一样的过眼难忘,一样的惊才绝艳,一样的温和风雅。不似在人间,而从天上来。
四年以来,楚留香从未去怀念,就连一场梦都没有。
他有很多事要去做,有很多美人可以去追逐,有很多美景值得一赏,为何还要惦念遥不可及的相思。
天高海阔,各自安好。
既然话已出口,说的人做到了,听的人也会做到。
可是,今日他不过就是见了一个印章,便摧毁了一贯的冷静。
楚留香看着品茶的无花,他有了一霎的走神,想起了那些似乎像前尘一般的往事。
茶,是苦中带甜,喝的人会想起一些往事,也就再正常不过。
无花不在意楚留香的走神,既然是喝茶,喝得就是各自的心情。只是,他也看到了楚留香放在一侧的两本书。他又想到之前假设的,如果介绍乐远岑与楚留香认识定然有趣。
楚留香的走神只是一霎,他就看到了无花看着那两本书浅浅笑了,为此他也笑了。“我以为你已经跳出了红尘,难道还问这些风月之事吗?”
无花摇了摇头,他笑着说到,“贫僧不问风月,但不可能不问江湖的传闻,知道山大师很是正常。说来也巧,贫僧与山大师有过一段渊源。”
楚留香庆幸他已经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此刻才能完美地装作从来不曾认识某人,似是饶有性质地顺着无花的话说了下去,“和尚与春宫大家认识,这确实是一桩乐事。”
“江湖之大,谁说得清缘聚缘散?”
无花回过头来想在地宫中的日子,那恐怕是他过得最简单的日子,每日只想一件事就是想办法离开。“这其实牵扯到一桩旧案。贫僧与乐山是在被萧mī_mī困于地宫时相识,那些时日读着乐山所写的风月之文,是为数不多的乐趣。”
无花没有想要隐瞒被萧mī_mī所困之事,但他也不会说得那么清楚,谁会把狼狈之事和盘托出?狼狈已经过去了,该死的都死了。他再提起这些也就是云淡风轻,带着一脸的温和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