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灼热将她包围。
许持盈只觉得晕乎乎的,力气在被一只无形的手抽走,自己像是在汪洋中随波浮沉的小舟。
除了他,无可依傍。
她更紧地搂住他,身形贴向他。
酥、麻自舌尖直达心头甚至脑海,颤|栗亦是,无可控制。
起初她抵触,可后来她感觉得出他偶尔的颤|栗,更感觉得出他在这种时刻的喜悦、沉醉。
也便安然享有。
这一刻的亲近、美好,她亦贪恋。
不知何时,她被他拥倒在床上,他轻唤她的名字:“持盈。”语声有些沙哑,语气透着克制。
“是,我在。”许持盈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又意识到自己脸颊烧得厉害,不由勾低他,把脸埋在他肩头。
萧仲麟轻笑着抚着她的头发,“有没有想跟我说的话?”
她想了一会儿,“你,可以等我么?”
萧仲麟思忖一下才明白她指的是什么,笑意更浓,“自然。”顿一顿又叮嘱她,“不管什么事,直接跟我说,不用绕弯子,记住了?”要说他对她有要求,就只这一个。每日与官员打太极是常态,回来跟小妻子还那样的话,太累。
“记住了。”她轻轻点头。
他侧转身,把她揽到怀里,盖上锦被,“这几天会不会难受?”
许持盈摇头,“不会,只是稍微有些乏力,再就是不能依照喜好用膳。”说到末一句,有点儿抱怨的意味。
萧仲麟失笑,“竟像是受了委屈似的。馋猫。”
她振振有词:“本来就委屈,民以食为天。吃不好心情就不好。”说着自己就笑起来。
“这样爱吃,却是这样瘦。”萧仲麟的手落在她腰际,用手粗粗比量一下,双手对扣,绝对能环住她的小细腰。
“运气好。若是生在以胖为美的朝代,我就是典型的丑女。”她说。
萧仲麟笑出声来。这的确是。
许持盈岔开话题,问他:“裴显铮的事情,是真的?”
“还有你不知道的事儿呢?”萧仲麟托起她的脸,咬一下她比平时更为红润的唇。
“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我与他只是相识是真的。”许持盈认真地道,“冯嬷嬷那些话,实在是无稽之谈。”
他语气真诚:“我知道,放心。”
许持盈见他如此,便不再挂怀,更没闲情追究。
两个人闲闲说了一阵子话,睡意袭来,相拥睡去。
一早,萧仲麟去上朝之前,对她道:“午间我回来用膳,等我。”
许持盈大眼睛微眯,笑着点头说好。
嫔妃今日来请安时,比往常又多了几分敬畏和谦卑。
一日之计在于晨,许持盈以为将是格外顺心的一天,事实却非如此。
先是翟洪文来禀明刚听说的一个消息:贺知非一早醒来,发现阖府除了自己和一名小厮,所有人都不见踪迹。贺知非一面去大理寺报官,一面请锦衣卫禀明皇上。
说来不过是几句话,可那情形稍加想象便觉诡异。
翟洪文惴惴不安的,“除了暗卫、影卫和锦衣卫,京城谁能有这样大的手笔?”
是啊,除了隶属皇家的最精良的人手,还有谁敢闹出这样大的动静?
萧仲麟没理由这么做。
郗骁——任谁听了,第一反应都会是他。
许持盈抿了抿唇,没情绪。
不论做什么,他总有他的理由。这次的事,症结摆明了是沈令言那段无疾而终的姻缘。
许持盈问道:“皇上怎么说的?”
翟洪文如实道:“皇上命大理寺尽快查案,又命五城兵马司、锦衣卫在不扰民的前提之下搜寻失踪的贺家人等。”
凭谁查,也查不出蛛丝马迹;凭谁找,也找不到消失的贺家人。
郗骁敢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就敢担保除了他自己承认,谁也别想找到证据。他盯着贺家、贺知非不是一日两日,必是早就做好了最缜密的部署。
许持盈道:“贺家人出不了什么事。掳走他们的人要是有杀心,就不是这个手法了。”
“只是虚惊一场,自然最好。”翟洪文停了停,小心翼翼地道,“以贺家老爷的分量……其实任谁都不该轻易动他。”
贺知非的父亲贺戎,曾任礼部尚书,去年冬日被郗骁蓄意刁难过几次,气病了,只能在家养病。许之焕与郗骁便让礼部左侍郎代行其职,左侍郎才干、能力都不输于贺戎。年初,郗骁与吏部尚书提议之下,提拔左侍郎为尚书——贺戎就这样退出了官场。
如果不是还有个争气的儿子,贺戎不知要气成什么样。
饶是如今赋闲在家,贺戎的分量亦是不可小觑。
帝王的信任有绝对的,其余的人便是相对的。
先帝在位时,最信任的人非许之焕莫属,而除了许之焕,还有太傅俞锐、定北侯赵鹤和贺戎。
许之焕和这三个人,是在先帝临终前最后见的四位朝臣。
四个人轮番觐见,先帝身边没有任何人服侍。
先帝在最终对他们四个分别说了些什么话、托付了哪些事,只有他们知晓——这是连萧仲麟都不知情的。
就只冲着先帝生前对贺戎那份倚重,正常人就不敢动他。
但是郗骁,是不能用正不正常来看待的人。
许持盈颔首,托腮望着门口透进来的明晃晃的阳光。
这次的事情,做这开头易,难的是善后。
郗骁,你可别让我失望,别让明月陪着你为难。
·
退朝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