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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从前,镇国夫人这般低声下气的求她,素暖必然顾及尊老爱幼的美德,对她立即宽容大度起来。不过现在,被阴诡侵蚀,痛失夫君,痛失自由的素暖,已经将这些善良的拖累抛之脑后。 素暖狡黠的望着镇国夫人,冷笑道,“收起你的伪善的面孔。母亲,我们之间有亲情吗?当你派你的儿子宫爵对我落井下石追杀我的时候,我的心就和你们凤家决裂了。所以,我让你们凤家断子绝孙了,我把宫爵给推下悬崖,把他生生的给摔死了。你知道宫爵叫的多惨吗?他拼命的嚎叫着,母亲救我,救我啊!可是你在哪里呢?你亲手把你儿子推向了死亡的游戏,却无力拯救他。现在,你又要把你唯
一的女儿推向罪恶的深渊?没关系,我凤素暖成全你!”
素暖诞着泣毒的笑容,一字一句,如嗜血的恶魔,说得镇国夫人胆战心惊,说得凤瑟鸣抱着头不敢继续听下去。
镇国夫人难以置信的望着素暖,“你竟然变得如此可怕?”
素暖狰狞的面孔恢复正常,笑道,“不是母亲把我变成这样的吗?”
看到镇国夫人不服气的表情,素暖邪狞的笑起来,“母亲教养子女,不教我们向善,只教我们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镇国夫人的脸上浮出一抹不满的神色。
素暖知道,跟这种没文化的人聊人生观价值观,无异于浪费时间。素暖只能感叹:没文化的女人真可怕!
“回去吧。何必把你们镇国府那点老祖宗留下来的积蓄给败光了。”
素暖目的达成,转身离去。
镇国夫人拢了拢藏在衣袖里的锦盒,却进退不是。
“母亲,怎么办?”凤瑟鸣反而急了,毕竟要嫁人的是她,她自然是最心急最等不得的那个人。
镇国夫人无奈的瞥了眼女儿,叹口气道,“回去吧,此事从长计议。”
凤瑟鸣看到母亲填充着无奈的表情,心里忽然就生起满腔怨恨。 第一次,凤瑟鸣对自己的母亲产生了质疑。凤瑟鸣口无遮拦道,“母亲,凤素暖说的对,是你把我们一个个推进火坑的,你把我们推进了火坑,却没有办法把我们从火坑里拉出来。”说完,凤瑟鸣就哭
着跑开了。
镇国夫人宛若被冰水从头到尾淋了个透心凉。
她最爱的女儿,如此决绝的埋怨她,指责她?她置教养,孝道于何处?
回府的路上,镇国夫人都没有回过神来。
她苦心经营,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到头来,孩子们死的死,走的走,还有一个被她推入火坑。那么她这辈子的辛苦经营得到了什么回报?
一无所有!
值吗? 她满心欢喜,以为握着凤素暖这张王牌,就可以给镇国府逆天改命。她原本也是想着对这个女儿好的,可是看到她长大后,确是愈来愈痴傻,反而是这个没有娇贵命格的亲生女儿,长得是娇艳倾城,
聪明伶俐。所以她才起了私心的,要把傻子的命格转移到自己的女儿身上。
可是到头来她才发现,她不过是做了一场黄粱美梦罢了。
凤瑟鸣与黎相二公子的婚期,择在本月初九,就是三四天后的事情而已。
镇国夫人自知无力回天,竟然在凤瑟鸣出嫁的前一夜,吞金自杀。
凤家红白喜事一同进行——
然而,意外的是,凤瑟鸣却逃婚了,不知所踪。
素暖得知镇国府的变故后,安静的躺在美人靠上,小手儿敲打着美人靠的扶手,陷入了静静的沉思中。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素暖一点都不难过,只是觉得惋惜。
镇国夫人想要一步登天,老天也给了她一步登天的机会,可是她走偏了。
倘若她心存善念,善待素暖,若是素暖真有摄政皇权的命格,还能亏了她不成?
镇国夫人出殡这天,素暖穿着白衣,亲往镇国府送行。
不管怎样,她们母女一场,虽然决裂,不过这点情面她还是会给的。
镇国夫人的丧礼还算隆重,只是无子无女送终。
也算下场悲惨。 离开镇国府的时候,素暖特意走到伤心欲绝的镇国公面前,说是劝慰,倒不如说是警醒良言。“父亲大人不必过于忧伤。警记母亲的教训,不复走母亲的路,善待身边每个人,不试图攀附权贵,踏踏实
实的过自己的小日子,足也!要知道,普天之下,比镇国府贫贱的门户比比皆是,不往上攀,知足常乐!”
镇国公连日里经过两次打击,整个人精神萎靡不振,神态苍老许多,只是痛苦的点头。
素暖便离去了。
回去的路上,素暖想着难得有合适的机会出宫,便在宫外多滞留了些时候。
绕道锦王府的时候,素暖悲从中来。
昔日里与锦王恩爱的画面,与红拂轻舞姐妹情深的画面,让人无限思念。
兰儿见素暖无故落泪,又瞥了眼锦王府,咂咂嘴不悦道,“凤神医莫不是还对逆王念着旧情吧?”
素暖转头望着她,眼眸里闪过一抹森寒的冷芒,“兰儿,平日里你对我阳奉阴违我便睁只眼闭只眼就算了,但是我警告你,倘若你在我面前乱嚼我爱的人,我会毫不留情的将你踢到十八层地狱里去。”
兰儿颤了颤,最近对素暖冷嘲热讽惯了的,也没见她发这么大的火气,还以为她是任人拿捏的软性子。原来并不是,只是从前没有踩到她的痛楚。 望着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