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啦?难道……”
“哼,你不了解他。要是你了解他,相信你也不会搭理他。你知道他的外号吗?”于爱军鄙夷地一撇嘴,“他外号叫‘一二六’,你知道为什么?”于爱军又哼一声,“那时候还不时兴打麻将,大家就是玩扑克,一般是‘一二三’的毛或者块的码。有一回他偏要和人家讲‘一二六’的码,大概是输不起耍起了赖皮,或者有别的原因,具体情况我不知道,总之,他就有了这个外号,一直叫到今天。在街上,有许多人就这样和他打招呼,有时候就被省略到‘二六’,再加上一个尾音‘子’,就成了‘二流子’了。他,就是一个‘二流子’,整天就是麻将、扑克,然后就是烟酒和逛饭店,还有……哼,他这种人,不知道怎么就能娶上媳妇,还有了孩子。”
王金凤知道于爱军没有说下去的于连发的缺点还有什么。她不好意思地笑一下。“你们这些男人……但是你也够厉害的,因为人家有这么多毛病,你倒希望人家娶不上媳妇……”
“谁嫁给他算瞎眼了。你不知道,他对他老婆除了骗就是打,他这种人,已经不叫人了。刚才要不是他说要找你,我根本就不会让他进咱家的门。我怕他脏了咱家的空气!”
“我最反对赌博,所以我也没有帮他的忙,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去找于嘉平……也不知道于嘉平会不会帮他的忙。哎呀,我今天早上又算得罪了一个人。”王金凤感叹道,“要去结交一个人不容易,要去得罪一个人真是太容易了,那就是一句话的事。”王金凤说着话,一边推开被子起身预备到灶间做早饭。
“这种人不结交未必就不是好事,难道你还要去学着赌钱不成?“于爱军说道,他看见王金凤要下炕,问道,“你做什么?”
“做饭。”
“忙什么呢?”
“屋子里太冷了,先烧烧炕暖和一下。再说,今天你还要去医院,我呢,也打算去一趟兽医站。”王金凤下炕穿着鞋子。/gt;
“你去兽医站干什么?”于爱军纳闷地问。
“这事我已经给耽搁一两天了,不知道还有没有用处。前天,大概就是前天吧,我听人说于元生的猪仔生病了,不吃饲料还拉疟疾。我预备代他到兽医站打听一下。”
“他自己为什么不去?”
“还不是因为他姐夫。好像于元生喂猪技术上就是依靠着他的姐夫,他的姐夫仗着自己有些手艺身上,根本没有把兽医站的兽医放在眼里。他又因为咱镇上兽医站的药物太贵,就跑到别的地方去购买兽药。镇兽医站宋站长对他根本没有好印象。这一次,于元生家的猪仔生病,他姐夫来没有治好。他训斥于元生没有做好防疫工作,说他家的小猪不生病就是他预防的好。感情他对于猪仔身上的病症都是以预防为主,一旦生病他就没有办法了。你说这可笑不?”王金凤站在炕边和丈夫说话。
“他说的有道理。”
“这都是借口,归根结底是他没有真本事身上,不过比一般人强一些罢了。于元生就去找宋站长,宋站长因为有事没有过来。大概于元生就以为宋站长是对他有意见,故意找借口不伺候他,所以就没有再去找。他姐夫还过来给他的猪仔打针,但是好像没有什么效果。这事让我给耽搁了。”王金凤有些自责,“今天,就是刮风下雨,我也得让宋站长过来……”
“你跟宋站长熟吗?”
“不是太熟悉。”
“那你请得动他?”
“这不是请,而是他必须来。这是他的工作,他不应该推脱。”
“他就是不来呢?”
“他不会不来,这种人不过是故意闹腾人罢了,要是于元生多去请他几次,他也会来的。我现在不担心宋站长不过来,而是担心他来了也于事无补,这对于元生就很不利了。他家里没有钱,为了建猪场和育猪恐怕还欠了债,要是这窝猪仔有个三长两短,我怕他的猪场就干不下去了。”王金凤皱眉想一下,接着说,“我觉得我们不扶持拉到,要有所扶持就应该选择于元生这种人。这种人没有什么大本事,平常总被人瞧不起,一旦这种人都能发家致富,其他人会怎么想,又怎么做?”王金凤看一眼于爱军,“你说呢?”
“这对于那些人是一个刺激。他们……也许你会让他们难堪的。”
“难堪是假,我要他们振作起来才是真的。”王金凤笑一下,“我赶快做饭,吃饭以后我们就去镇上,我得把宋站长堵在家里头,要是找不到他,那就不好了。”
“你打电话呗。”
“不要说我没有他的电话号码,就是有,我也不能打这个电话。要知道,电话里拒绝一个人是很容易的,而且,这件事打电话也显得没有礼貌。”
七点钟以前王金凤到了镇兽医站,宋站长和她有过一面之识,见面很是热情,当听到是请他去为于元生的猪仔治病,他有些难为。但是王金凤没有迁就他的为难,软硬兼施,要他马上就到于元生家里去。宋站长知道王金凤和党委刘书记关系不错,没有好意思推脱,便答应下来。吃过早饭,考虑到天气状况,他没有选择骑摩托车,而是开着他才买来的一辆面包车上路了。王金凤没有同去,而是撒谎说党委刘书记找她有事。一时间,宋站长对王金凤眉开眼笑,面包车开出兽医站大门老远还回头同站在大门口的王金凤打招呼说再见。宋站长一家就住在兽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