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十点多钟于爱军打完吊瓶。王金凤去和姜医生说再见。姜医生要王金凤夫妻中午就在他家里吃饭,免得来来去去的麻烦,也避免于爱军被冷风吹着。王金凤婉言谢绝,然后骑摩托车把于爱军送回家。下午回去,姜医生重新给于爱军配药,关怀备至地一直送到病房。三点半钟,于爱军打完吊瓶。两个人和同病房的老人打声招呼,然后一同过去和姜医生道别,但是姜医生没有在办公室。王金凤电话联系,原来姜医生下午休班,在医院电脑室学习呢。他要王金凤在办公室等他一下。不一会儿,姜医生就进来。他给于爱军一张药单,要于爱军去药房拿药。
“你们明天还回来吧。回家以后别忘了吃药。”他叮嘱说。
“我觉得好多了,不如明天就不要回来了。”于爱军说。他是急于到工地去。
“不可以,不可以。“姜医生摇头笑道,”现在你觉得好多了,是注入血管的药水在起作用呢。你是体质好,不然,这场感冒至少得住一个星期的医院。两天,争取两天吧,我让你好好的出院。要是就这样停下治疗,我怕病情反复。那就不好了,只怕你们也要笑话我医术不佳。”
“对,你还是听姜医生的话吧。”王金凤说。
三个人一同到药房的窗口拿药,那里不是太忙,王金凤又和蔡琳说几句再见的话。蔡琳很高兴,用“妹妹”称呼王金凤。她又想到妇产科徐医生,有心过去问候一声,又觉得没有时间,心情也不是太适合说闲话,就没有过去。
和姜医生说再见之后,王金凤和于爱军去医院对面的超市里为女儿买了一。
“小破的不像样子。她奶奶为她缝补了几回。我原来是想她坚持用到年考结束,等来年新学期再买。可是她奶奶打电话说我要再不去买,会让她的爷爷替她买一只。那口气愤愤不平,我知道她奶奶是生气了。”
“那你不用管。”于爱军说。“他们要买就买,我们会不开钱吗?”
“事情不是你说的那么简单。她奶奶哪里是因为和我们生气呢,她是因为我们不关心小红呀。”走出超市门前悬挂的棉布门帘,王金凤打个冷颤。“我真是要感冒了。”她想,嘴上却接原来的话说,“我已经拖了几天了,她奶奶又不知要怎样生气呢。”
“不要紧,实在不行,我们让小红来家住。”于爱军负气说。
“这几天我要出去看设备。你呢,在工地帮于福举,怎么能把她接回家呢?再说,只怕我也要感冒,我们两个人都感冒了,小红回来你不怕传染她吗?”王金凤忽然记起女儿也似乎感冒了,不禁说,“不知小红感冒好没好。她奶奶倒是没有提起。”
“那是好了。”于爱军说。他已经很少咳嗽了。
“不,我们回去买一点好吃的,还有给红的爷爷奶奶买一点营养品吧。晚上我们过去看看他们。”
于爱军点头答应。两个人回头又走进超市。重新出来之后,为女儿小红买已经鼓起了肚子,背在于爱军肩膀上。因为他还穿着军大衣,戴着一顶能捂住耳朵的绒线帽子,有几个人很是奇怪地对他看。王金凤手上提着一箱纯牛奶,还有一包火腿肠。超市旁边有一家药店。王金凤又进去买了两盒速效感冒胶囊。
“嗯,这下差不多了。我们回家去吧。”她站在药店门前的台阶上,想一下,“要不,我们回去给红的爷爷奶奶买两包葡萄糖吧?还有,最好给红买几盒葡萄糖酸钙或者别的补钙或长智力的营养药吧?”
“那些营养药都是骗人的……”
“你不能这样说,人吃了总是会有用处的。我记得我舅舅家的一个考上大学的表哥在读高三时候,我的舅舅常常买营养药给他吃。高考成绩出乎意料的高,结果考上一所名牌大学。”
“那是你那位表哥努力学习的结果,跟营养药没有关系。”
“不是的。我那位表哥就说有些营养药人吃了是有好处的。”
“好吧,我们进去看看。”因为看见一个女孩看自己的异样眼神,于爱军急忙陪着王金凤重新走进药店。
两个人再次出来,手上的东西没有增多,只是应该属于女儿小肚子显得更鼓一些。也许是受感冒的影响,于爱军不管好赖,只松垮垮背在肩上,大衣领子还是立起来,不伦不类吊儿郎当很有些不务正业的某些专业人士的样子。王金凤因为要出远门而心思满腹,脸上精神也是不如往日,搭配着于爱军脸上的无精打采的病态,在别人眼里,那大概又是萎靡不振了。但是她并不在乎别人看他们夫妻的眼神。只是站到摩托车旁边时候,王金凤无可奈何地对于爱军说:“他们大约把我俩当成只知道吃喝却不会过日子爱干净的懒蛋夫妻了。”
“说我们是土匪夫妻也无所谓。”于爱军毫不在乎地说。王金凤很欣赏丈夫这股子毅然决然的大无畏气概,不禁冲丈夫甜甜一笑。
“本来就是自己做得不好,还这样固执,这是‘不要脸’呢。”王金凤对丈夫也是对自己说。
“只要自己过得好就行,去管别人做什么。”于爱军说道,一边小声咳嗽着。
“你看,你还说明天不过来。其实你根本没有好。”王金凤往摩托车货架上绑着那箱纯牛奶和火腿肠。“我就说生病容易去病难,感冒也不是一两天就能好起来的也绑在车上吧?”
“不用,别给你女儿弄坏了。”于爱军活动在自己身上的位置,“要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