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除了郑新燕还没有合适的人选?”于海问道。
“方方面面考虑,郑新燕……”王金凤做出思考的样子。
“这事我得好好考虑一下。”于海一脸慎重的样子,不知是真的很用心,还是装给王金凤看。
“于海叔,我是在考虑我们今后怎样才能牵制住于嘉平。安排郑新燕不过是第一步,以后,爱军、大友,还有于福举我们可能都会用到。”
“村里哪里能用得下那么多人。”于海叹一口气,“郑新燕一进来,你再怎么用别人?你用他们干什么?”
王金凤脑子里一个念头突然变得清晰而明确。也许,这个念头在她的脑子里已经很多年了,不过一直未曾这样清晰罢了。她还在城市里做工人时候,她就想,为什么人家能办工厂,雇佣工人干活而自己只能成为打工者呢?办工厂需要资金,“也许我就是缺少这个吧。”王金凤给自己找借口,“可是,那些厂长当初创业时又是哪里来得资金呢?贷款?借?是的,这两种办法都可以。那么为什么自己不去贷款不去借钱呢?哎,还是下不了那个决心,看来,创业不只是需要资金。”王金凤没有胆量创业,但是她不止一次憧憬着有一位老板发现自己,然后任命自己做了个车间领导,于是自己大展身手,使得工厂效益倍增。在王金凤的这种畅想里,她以一个年轻女孩的警惕和活泼想到了一切细节,哪怕是和一名不正经干活的工人的一次谈话,一问一答她都想象得出。王金凤到底没有遇见“伯乐”,她遇见了自己的“白马王子”。结婚以后他们回到村子,中间也陆续出去做过工。平时于爱军喜欢看电视,王金。一些她想不明白的问题,她就在小说里找答案。为了成全自己想象中的工厂,使其生意兴隆,成为国家名企,她看一些和她的年纪、文化水平不相称的书。应该说,王金还是本着看热闹的心理,她不乐意钻研一些困难的令人费解的问题,从经济到哲学到生活小说,她都读过,能读懂或者感兴趣的她读得认真,除此而外的书籍她只是走马观花的粗略地看一括《资本论》,她知道那是一部好书,可是一部没有读完就厌倦了。她以“怕脸上生皱纹”为借口安慰自己。她的兴趣广泛,当初在一家织布厂上班,为了知道织布机的构造,她阅读了一些机械类的书籍;后来在一个外资的电子厂上班,她羡慕一个中国女孩讲一口流利的外语,于是又自学起外语,从英语到日语,韩语……这种情况坚持了有半年。直到今天,她偶尔还会在于爱军面前说几句外国语,并且说自己当初念过这方面的书,于是惊得于爱军赞叹不已。王金凤有自己的梦,可惜她有了孩子。为了教育孩子,也为了多赚钱,这几年,她很少读书,在她的思想里,孩子成了她牵挂的头等大事。成为母亲,她以为自己成熟了,也更贴近生活,成为一个地道的“现实主义者”。然而有时候一个过去生活的片段会无声无息进入她善于思索的大脑,于是她问自己:是不是我老了?每到此时,一种莫名的悲伤会袭击的她感怀万千,双眼浸泪。于是,她的思索一直未停,生活给了她更多的见解和主张。也许那种学习是无心,甚至是无意识的,那是一种习惯,一种经常保持上进心的人的一种本能的反应,就像人的欢喜就会笑,悲伤就会哭一样——他安排自己笑还是哭了吗?如果真安排,只怕倒笑不出,哭不出了。那是潜意识的东西,却并非出自天生。
王金凤答应丈夫竞选村长,或者是妇女主任。这使得她内心的想象再次丰富起来。她想到创办工厂。当于海说“哪里能用得下那么多人”的时候,她的那个念头忽然清晰或者说变得更为现实。她多想对于海说:“这几个人算什么?我们要用的人还要多呢。”但是她没有说。
“于海叔,你是没有算,假如于嘉平愿意落工资,我们几个人省下的工资可以雇佣两三名像刘莹那样的工作人员呢。俗话说‘人多好办事’,我们怕什么呢?”
“即使我们几个省下工资,雇人多了也是不好。村民是要有意见的。”于海淡淡地笑,这一个小时的谈话使他对王金凤有了更深的了解。他认为王金凤不是一个好蒙混的人,相反,这个年轻的或者说还很漂亮的女人很有自己的见解和主张。但是于海又觉得对方还是一个小孩子,偶尔的说话里还是带出一种少不更事的稚嫩的孩子气。所以于海微笑了。“有些人他不看你怎么节省,他只看你怎么铺张。他们会对你说:一个小小的草帽村,要这么多工作人员做什么?看,你怎么跟他们解释?我告诉你吧,过,就是于嘉平自己一个人说了算。你也一样,尽早地锻炼好自己,要是能一个人做主说算的事,就不要去依赖别人。权力需要集中制来为它保驾护航。眼前,为一个民事调解你就拿捏不住,想要委托别人。要知道,将来会有更多难办的事,你是不是都要去委托别人?这样子下来,你干什么?”于海大言不惭说道。
“谢二叔的点拨。我是想自己不被一些小事情围困住。如果二叔不同意,那我们先不去提拔郑新燕,我们……”
“不,民事调解的确不好处理,这我懂。你既然瞧得起郑新燕,提拔她也行,干好干不好是用还是不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