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利不利的有什么?”老于头声音响亮地说。
外边传来开门声。
“回来了。”于爱军急忙迎出去。他并不是着急看见自己的妻子,却是在替大友他们着想。他并不欢喜自己这样做,可是又无可奈何。到此时,于爱军还没有从狭隘的大男子主义的难堪的境地中走出。
进门却是于敬贤、于文、李楠、于世堂几个人。看见王金凤不在家,几个人脸上都露出失望的神色。
“你媳妇呢?”于敬贤问于爱军。看见于福举,他笑着点一下头,“福举老弟也在。唉,今天就是你,要不非闹出大乱子不可。”他有所钦佩地赞美于福举一句。
“他媳妇到于海家去了”于福举倒不在意对方的夸奖,或者说恭维,却去替于爱军回答说。
于敬贤点一下头,回头看一眼李楠,眨巴眨巴眼睛。
“我告诉你其实也一样。”于敬贤踌躇一下,然后对于爱军说,“爱军,刚才听到消息,说党委刘书记的意思,还是让于嘉平身兼两职,你媳妇做妇女主任,于海委员。”于敬贤简单说。“我们几个听到这个消息挺着急,,过来告诉你们一声,也好提前想个对付的办法。”
“今天李主任没有当场宣布,就已经预备搞阴谋了。不过没有想到是刘书记在背后捣鬼。”于福举说。“事情不好办了,弄不好,金凤的村长真要让给于嘉平。我看,”于福举看一眼周围的人,“你不如和你媳妇商量一下,马上去镇党委找刘书记谈谈心……”
“谈什么心?”于爱军不解地问。
“表明立场,至少要说一点好听的话。你看,刘书记现在最想听什么话?当然是你对他表忠心的话。这时候撒谎无所谓,关键你媳妇能做上村长就行。实在不行,你拿一点礼物……”
“没有那个必要。”于爱军说。
“那就危险了。”于福举叹息一声。“不过,就是选举无效,我们也不能……”
“那都凭什么?”李楠叫到,“既然选票不好使,还闹这形势干什么,他直接任命不就得了。这不是玩人吗?”
“选举就是走过场……归根结底还是上面说了算。要是被选上的人合上级的意思,选举有效;要是不合意,就无效。”于文口气平和地说。
“走过场?说的轻巧!”进门没有说话的于世堂声音低沉地说,“还是‘人多力量大’。刘书记怎么了,他巴掌大还捂得住这许多人的嘴巴?他凭着手上一点权力就想让这么多人对他俯首帖耳的?我看,他也是做官做得忘了本,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大本事。”
“对呀,这回是闹真的。”大友嚷道,“如果他罢免了金凤嫂子的村长,我第一个到县长面前讲理去,县里不行市里。我还不信了,就他一个刘炳坤,都有什么了不起,无论谁怕他,我不怕。我就是当他面,我也敢这样说。再说白天,”他转头向于福举,“要不是福举叔拦住,我就要李主任当场宣布谁是村长,。他不宣布就不让他走,不行,不行就让刘炳坤来领。如果刘炳坤真敢来,把他也留住,不当场宣布就不行。”
“就你一个人,是没有力量的。如果爱军的媳妇真被罢免,我们要联络群众。哪怕来个集体联名上书。”于福举慢悠悠地说,“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千万不能让镇里来人宣布委任书。他一来人,咱们就去捣乱。但是一定记着,”他看着大友,“再不能动手打人啦。”他又看一看于爱军。
“怎么还没有回来?”于爱军嘀咕道,“他们都有什么好说的。”
“你别着急。我看于海更想让你媳妇做村长,我看他为你媳妇,真是和于嘉平豁上了。”于敬贤说。
“于海和于嘉平有矛盾已经不是一天两日的事了。他们闹翻是迟早的。这点谁还看不出来。”老于头插话说。
“这都是于嘉平‘吃独食’的结果。要我说于海山和他也不是一个心眼。”于文点评说。
“暂时看来,于海山还是听于嘉平的。”于福举说。
“他听不听关咱们什么事。我们还是说说,要是党委任命于嘉平做村长,咱们该怎么办?”大友提示说,脸上显出焦急的神情。
“话不是你这么说。”于福举道,“我们就不能让党委下这个任命书。一旦任命书下来,什么事情也晚了。”
外边街门再次被打开的声音。于爱军走出去。
“明知道家里有人来,也不早点回来。大家都有万分火急的情报等着你呢。”院子里传来于爱军责备的腔调。
“家里不是有你在吗?”王金凤笑嘻嘻的声音,屋里屋外的气氛一下子变得轻快。屋子里许多人迎出去。王金凤按辈分一一打了招呼。大家伙就在院子里聊起来。于爱军进屋搬几只板凳出来,又拿出烟卷来分。
“金凤,刚才敬贤说……”于福举话没说完,就被于敬贤截去。
“确切消息,党委要于嘉平身兼两职:书记兼村长。明天丁镇长要亲自来宣布。”他另外透露出一个重要消息:丁镇长要来草帽村。
王金凤张罗大家坐下。
“是吗?”王金凤坐在于敬贤对面平静地说,似乎并不感到惊奇。
“大约许成发也要来。”于文说。
“他是来助阵的。”大友坐在于福举旁边,这时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