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夫妻,我看的的确不错,都是实在人。咱也不说那些没用的,因为我们究竟没有多少把握谁能被选上。”于海改变话题说,“我们还是说说下一步该怎么办吧。选举大概就是在六月上旬,支部选完十天以内就是村委选举。时间紧迫呀。”
“这我们要听于海叔的。”于爱军说道。
于海赞赏地看一眼于爱军。
“我们这就定下,村委选举就是我和你们夫妻;支部选举我没有结伴,属于单干户。于嘉平那边人比较多,支部好像是他、于廷之和主管会计于海山……显然,村委里边就将有一位女委员了。”
“于海山也参加进来了?”于爱军惊奇地问?
“对呀,于海山和于祥山是兄弟两个。本来于海山就和于嘉平多少年的关系,”于海感叹,“大概你们还不知道吧?于祥山和于贺平还是亲家……”
“我们知道。”于爱军抢先说道。
“这真是‘亲上加亲’。”于海没有理会于爱军,只是自己说。“这种现象也是农村领导层所特有的,关系网错综复杂。”
“只是‘特有’,却不是‘专利’。”王金凤笑着说,“这种现象城市里也有哩。俺舅舅村有一个老公公的儿子在外面做官,大家都羡慕。后来听说,他儿子做官的那个城市里,有许多他们的亲戚,从国家公务员到厂长经理什么的,至少七八家,二十几口人哩。”
于海看着王金凤笑。
“你说的不错,这种现象自古就有。这叫‘一荣俱荣’,当然,更深层的意思也有。”于海又接过于爱军递过来的一颗烟,点上,接着说,“于嘉平这样做法就是为着把我挤出支部。这回,我是站出来和于嘉平唱对台戏,要不,该被挤出的是于廷之。于嘉平对于廷之没有好感,而且于廷之的侄子已经公开宣布要参加书记的选举,只是不知为什么,他们叔侄倒没有组成‘统一战线’。于嘉平呢,他只是为了保险才会和于廷之联合起来,毕竟于廷之也是多年的支部委员了,办事圆滑,人缘是有一些的。是我的存在才有了于廷之的存在。于廷之是个老狐狸,表面上是为于嘉平‘跑票’,实际上是在宣传自己和他的侄子。他曾经联络我,希望和我结成联盟,一起参加支部和村委的竞选,我没有答应。我于海的名声虽不是太好,但我还不想沾上那么一身狐狸的骚味。”
“我也瞧不起于廷之,六十岁的人了,和人说话总是一副娘娘腔,轻声细语的,没有一点男人味,还爱往人跟前靠,耳朵边凑,仿佛他说的话都是什么天大的秘密似的。”于爱军脸上带着厌恶的表情说。
“他们的村委人选是于嘉平、于勘的媳妇和王奎发……”于海接原来的话说。
“于贺平呢?”于爱军佩服于海的信息灵活,但是他也更加纳闷起来。
“于贺平和于嘉平的媳妇,还有于勘是一组。”于海笑道,“他们眼前好像是这样安排的,以后有没有变动还不知道。通过金凤的分析,我认为于嘉平的安排是有破绽的。比方说,他考虑过村民的意见没有?他这样安排会不会激起许多人的反感,把票投给我们?正如金凤说,凡是参加竞选的人哪一个不希望自己成功?‘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已经到这份上了,谁能保证说于贺平和于勘内心里没有一点奢望?从另一个角度讲,即使于贺平和于勘真心要替于嘉平拉票,可是他们能保证于嘉平不落选?他们是不是要为自己的前程考虑,就像我们平时所说‘留后手’?金凤说的对,人心难测,除却一部分坚定的人士,多数的投票如流水一般变化着,不到最后一刻,谁的心里也没数,包括于嘉平。我相信,如果于嘉平有信心,他不会这样安排,也不会把上级政府关于这次选举的精神拖到现在才公布。现在的他比我们还着急,毕竟我们是在进取,他只是在稳固阵地;胜败于我们没有太大影响,对他,意义可就重大了。”于海有感触似的停顿一下,又接着说,“我们面对的还有一组竞争对手,就是于廷之的侄子于海华,他同时参选书记……对了,你们想不到吧,当初你们的婶子,就是我媳妇还劝我把于海华的妹妹于水华拉过来和爱军我们仨组成一组。”他看一眼王金凤,“可是我没有答应。于水华的为人比不得金凤。你看,要是她真有本事,他哥哥会不联络她?”
于爱军也探头看看妻子。
“于海华是不是和于波还有妇女主任刘莹一组?”见妻子没有反应,于爱军问于海。
于海点点头。
“他们还在筹划之中,并没有对外宣布,你倒也知道了?”于海微笑着看于爱军一眼。“这很好,就应该这样,有积极性。”
“我这也是小道消息加上自己瞎估摸的。”于爱军说道。
“还行,看起来是用了脑了,也比较留心。他们这些人还没正式站出来,人员随时可能有变动。”于海从容地说。“于海华这组说到名声没有比刘莹强的。刘莹人挺本分,她丈夫于子龙在镇织布厂是个技术员,也算是个知识分子。她本来是不打算参选的,他丈夫也不同意她参选。那于海华对她说将来被选上的女委员就是村妇女主任。她大概是怕失去了她妇女主任的位置,也就加入进来了。她的名声不坏,给于海华长许多威风。那于波的父亲是村里的老书记,不过这不能给他带来帮助。倒是他自己这几年弄得还行,做着村里的护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