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镇就一个,所以一个大学名额可以换好几个工人名额。现在的工人还是非常吃香的,属于铁饭碗,进去第一年学徒工,每个月差不多也有二十多块钱,当然还有其他生活物资补贴。而上大学还是还是通过推荐方式,大学毕业后多半会分配到政府机构上班,待遇自然比当工人更好。
“别说上大学的名额了,只怕那个工人名额,也轮不到我们。”吕迎春显然误会了赵清茹的意思。
“你只要告诉我,你想不想继续上学读书就行了。”
“想!做梦都想!”吕迎春抿着嘴,沉默了许久,“我姆妈跟我说过,‘胸藏文墨虚若谷,腹有诗书气自华’。女孩子多读点儿书,多学点儿知识,可以明理辨是非。所以哪怕家里再穷再困难,姆妈也咬牙坚持将我送进学校读书。”
“只要有梦想就行。”赵清茹将从副食品商店买到的调味料一一摆放到灶台上,乘着处理那块五花肉的间隙,赵清茹探头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开口道,“先弄晚饭。左不过今儿也没旁的什么事情了,不如早点吃完饭,中午都没好好吃饭。”
“哎。”
等到赵清山跟田学家一前一后回到家里,土灶里最外头的大锅里正散发着土豆炖排骨特有的清香味,而里头那口小锅,则是参和着红薯的白米饭,此时也烧得差不多了。
“好香啊。”闻到了食物的清香,中午只啃了一个杂粮馒头的田学家只觉着自己更饿了。
“香吧,小汝煮的菜就是香,我从刚才就开始馋了。”正坐在炉膛前负责烧火的吕迎春笑嘻嘻的,“刚刚小汝还在说我们中午都没怎么好好吃饭,建议晚上早点吃咧。”
“也行。那就早点吃吧。”赵清山见水缸里的水用的差不多了,便拿起小木桶,直接上前院提水。
赵清山现在所居住的屋子,属于沈家家庙后面的小厢房,前殿据说原来还供奉着沈家老祖宗的泥塑以及历代祖先的牌位。这会儿这些东西早已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了主席像挂在大殿正中央。
沈家家庙地处下洼村村尾,距离最近的水井也得走许久的路。也亏着家庙大殿后面本就有一口水井,要不然每天光是打水都得费好些功夫。
正当赵清茹将晚上唯一的一个菜,一大海碗土豆烧子排端上木桌,吕迎春还没来得及将红薯饭盛出来,就听到大殿那边传来叫门声。
“清山兄弟在家不?”
说话之人赵清茹四个可谓相当相当熟悉。
正因为太熟悉,赵清茹抬眼与吕迎春对视了一眼,随后捧起木桌上的大海碗,光速移回灶台,将满满一海碗的土豆烧子排倒回了大锅里,随后手脚甚是利索地将子排捡了大半出来,装进灶台上的饭碗里。而一旁的吕迎春则迅速将锅里的红薯饭中的白米饭盖在子排上面,最后才将番薯盖在最上层。
俩人配合得十分娴熟,就像事先演练了成千上万回一般。在一旁的赵清山与田学家只当没瞧见俩人的这点子小动作。甚至赵清山还配合着离开屋子,上院子里稍稍阻拦一下来人。
“兰婶子,今儿你过来又有啥事?”
赵清山嘴里所称呼的兰婶子,家在沈家村,距离赵清山这边步行得十来分钟。兰婶子家人丁兴旺,光兰婶子就生了两个女儿一个儿子。最大的女儿今年已经八岁,二女儿五岁,小儿子不过八个月大。
赵清山其实跟兰婶子并不太熟。只不过有一次,兰婶子背着八个月大的宝贝儿子上山割猪草,路过家庙这边,结果手上的竹篮子篮柄突然断了。兰婶子上门求助,正在吃饭的赵清山好心将自家的竹篮子借给了兰婶子。
结果,兰婶子便背着自家宝贝儿子隔三差五地上门来串门子。比较巧合的是每次过来串门时十之八九赶上赵清茹是个准备或者正要吃饭。第一次因为没提防,自来熟的兰婶子借着自家儿子嘴馋想要吃肉,将那碗豆腐干毛豆炒肉丁里面的肉丁都给挑拣了出来。许是为了证明自家儿子确实嘴馋想吃肉,兰婶子将肉丁嚼碎后反哺给怀里的孩子吃,看得赵清茹跟吕迎春直接反胃,没了继续吃饭的食欲。
之后……
便有了开头的一幕。
赵清山果然没能拦住兰婶子。好在,对此突发情况已经能熟练应对的赵清茹跟吕迎春配合得还算天衣无缝。
“兰婶子,你家小石头是不是又嘴馋,想吃肉了?”吕迎春不客气地挤兑道。
兰婶子也只是愣了一下,脸上没有一丁点儿被戳穿目的的讪讪之色。赵清茹沉默了片刻后,单独盛了一汤碗土豆烧子排,放到了兰婶子的面前。
“兰婶子,这次去镇上,也没买多少肉。婶子可千万别嫌少,拿回去给兰花、荷花妹妹尝尝。”
这下,兰婶子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
“我……”
“婶子,你若觉着不好意思,回头帮我们四个每人做件棉袄呗。大家都在传兰婶子是沈家洼村最会做衣裳的,听说还会绣花来着。”吕迎春转身找了个带盖子的小竹篮子,将那碗土豆烧子排小心翼翼地装了进去,并盖上盖子后,直接塞到了兰婶子的手里。
“做棉袄?那我……一会儿就过来,给你们量尺码。”
“不急不急,明天过来量也来得及的。”
赵清茹亲自将兰婶子送出了屋,目送着兰婶子一手抱着自家儿子小石头,一手拎着小竹篮子,步伐欢快的离去。
一旁的赵清山感慨了一句:“其实兰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