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为什么她不能理解他所做的?他不对人心狠,就是对自己心狠,那些人都是要置他于死地的,他若对他们仁慈,就是给自己找死路。难道她宁愿看着他死吗?他看她一眼,不发一言,离开了房间。
听到关门的声音,方凌苏说不清自己是松了一口气还是更加难过,她能感觉到他的失望和感伤,可她何尝不是如此?她不想这样使性子,可她却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他,和往常一样吗?她做不到。
她像是重新认识了他一次,若他们之间没有任何交集,她定会将他视作阴险狡诈的小人,绝不与这样的人来往。通过这件事她才发现,她其实并没有多么的了解他,他每天和哪些人交往、做些什么她一无所知,出了硕王府的大门他是一个怎样的人,她也完全不知道,她对他的了解太浮于表面,太多的风花雪月蒙蔽了她的眼睛,遮盖了她的心。
可是,他待她是真的好呀,保护她,纵容她,专宠她一人,教她武功,身为一个女子,身为他的妻子,她又有什么立场去指责他做的事情?身在皇家,尔虞我诈,争权夺势,他做的事情无可厚非,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道理她都懂,可她就是不知道该怎样说服自己待他如常,她过不了自己内心那一关,他的所作所为与她一直来的认知和坚持太过背道而驰了。
而在另一头,莫连珏何尝不是愁肠百结,他离开硕王府,去了莫连璇那边,占了他的书房处理公务,半天,一句话都没有说。
莫连璇坐在一旁,一边喝茶一边看书,顺便观察了他许久,虽然他表面上平静无波,面色不改,但以他对他的了解,他——有心事。看了看外面,天色已黑,他似乎半点没有回去的意思,难道是想在他这边过夜?他这地方宽敞,倒是不怕他占地方,只是他总得问出个缘由。
“三皇兄,你和三皇嫂吵架被赶出来了?”除了这个理由,他想不出其他。当然,要他相信他是被女人赶出来的还是有点难,他猜三皇兄是想避开三皇嫂,“你们新婚不过几个月,这么快就厌倦了?”
莫连珏眉头一皱,手上的笔顿了一下。
“三皇兄,女人不能太宠,也不能独宠,不然她会恃宠而骄,不把你放在眼里的。”他热心地给他提建议,“我这边正好有个温柔清纯的丫头,不如让她过来伺候你。”
“不需要,你自己留着吧。”他向来不好女色,如今只好苏儿,其他女人在他眼里和男人也没什么差别。
肯开口,那就好办了。莫连璇不着痕迹地笑了笑,感叹了一句:“三皇兄向来冷情,没想到如今也栽在了温柔乡,英雄难过美人关,古人诚不欺我。”
哪来这么多话?他来他这边是想找清净,不是来听他说废话的:“明日你随我走一趟锦赫山庄,去见闻人千颜。”
“为什么要我去见她?”谈及正事,莫连璇稍稍正了神色。
“让她知道我有足够的财力支撑,我们的胜算就会更多一分,与天逐皇朝的合作绝不能落在白均隐的手中。”
“我明白,明日我会同你一起去。对了,上回闻人千栩遇刺,还有你遭袭,都是白均隐干的?”
“除了他,还能有谁?可惜没有确凿的证据,奈何不了他。”白均隐隐藏的势力绝对是他们想象不到的,而他能做的就是让自己变得更强。
“他在朝中权势滔天,不是好对付的,慢慢来吧。那你今日可要住在我这?”
莫连珏没有回答,他本来是想在这边住一晚,调整一下心情,可是待了几个时辰,他始终惦记着那个和他闹别扭的女人,心早已飞回了硕王府,晚上入睡没有她在身侧,他竟已不习惯了。
门外树声沙沙,他转头看去,目光深沉。
莫连璇瞬间明白了:“我让人为你备马。”想回去就回去吧,他的心早已回去,留一具空壳在这里又有什么意义?三皇兄对三皇嫂,看来是真的上心了。
星夜回到硕王府,屋内的灯已经熄了,莫连珏轻轻推门进去,摸到床上,却发现方凌苏根本不在,他心头一紧,莫名一阵紧张,高声喊道:“来人!”
很快,蝶儿、岑绡还有一干丫鬟侍卫跑了过来,惊怕地跪到了门外。
“王妃呢?”他走出房门,怒问。
“不、不在屋内吗?”蝶儿的声音都颤抖了,小姐这又是跑哪里去了?丢她们在这里面对可怕的王爷,太没义气了。
“去找!”
一行人统统吓得一抖,立马鸟兽散,找人去了。
这么晚了,她会去哪?会不会出门去了?会不会遇到危险?莫连珏抑制住心头的不安,四处去寻她,他们平常一起去过的地方,他一处处找,在黑夜中唤着她的名字,直到他远远地看到演武堂那边有灯光,他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因为那个地方,除了她,不会再有其他人去。
他放慢了脚步,越走越近,听到了舞剑的声音,门开着,他看到她在练他教她的武功,练得专心致志。她很有武学的天分,他教她的每一招每一式她都领悟得很好,再加上每日都专心练习,进步得很快。他走了进去,在一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