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长铎还没说话,站在旁边一个尖嘴猴腮的中年人阴阳怪气地说:“一顿花酒就喝了五十贯,真是乐不思蜀了。”
说到这里,中年人对端坐在上面对郑长铎说:“父亲大人,三郎是长房的长子没错,可三头二天败家,金山银山也架不住吃完用光的一天,可不能再惯着他三郎了。”
中年人叫郑元业,是郑鹏老子郑元家的弟弟,也是郑老爷子的第二个儿子,平日就看不惯侄子的所作所为,关键时刻也乐于落井下石。
郑元业很不爽,自己作为长辈,每个月只有一贯的例钱,而郑鹏那小王八蛋喝一次花酒就敢挥霍五十贯。
“家儿,你有什么要说的”郑长铎老爷子转过脸,扭头问郑元家,也是郑鹏的名义上的老子。
郑元家张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是犹豫了半天,最后喃喃地说:“一切全凭父亲大人作主。”
郑鹏的脑袋没那么痛了,闻言看看自家老子,心里突然升起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都押到祠堂,还有人落井下石,这个时候做老子不说一句好话护着,能有好果子吃吗
刚刚郑老爷子发问时,郑鹏感到脑子突然涌进大量记忆,不是属于自己记忆,脑袋好像一下子承受不了要裂开一样,这让他痛不欲生,没想到反而让郑程说这是宿醉未醒。
此刻郑鹏在震惊之余又有些庆幸:自己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幸好家境不错,记忆中郑家说不上大富大贵,可也是地方豪门,最起码衣食无忧。
郑鹏表面是跪着,人也安份了很多,可是他脑中却飞速运转,整理着脑里有些零碎的记忆:现在是开元三年,运气不错,妥妥的盛世,这里是元城郑家,巧的是这身体的主人也叫郑鹏,郑家的家主,也就是自己的祖父叫郑长铎,膝下有四子,分别是郑元家、郑元业、郑元兴和郑元旺,长子郑元家是自己名义上的老子,读书读了几十年只考了一个秀才,性格有点木纳,平日对长辈唯唯诺诺;二叔郑元兴好吃懒做,喜欢占便宜,整天跟着祖父屁股后面转;三叔郑元兴负责打量家里的店铺和生意,四叔郑元旺负责管理家里的田地。
上有祖父、父母和三个叔叔,小娘、婶子一大堆,下面还有三弟一妹,郑程是二房郑元业所出、三叔家的五郎郑万、六郎郑里,四叔还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郑冰,外号么妹,也就是还没有儿子,所以四叔的地位最低,最苦最累的田地由他负责,农忙的时候还要下田干活。
郑老爷子起名字还是挺有意思的,儿辈的最后一个字取自“家业兴旺”,孙辈的最后一个字取自“鹏程万里”。
名字起得不错,可惜郑家三代连进士都没出一个,郑长铎和郑元家都止步于秀才,这一直是郑老爷子心里的痛,第二代没什么指望,把希望放在第三代上,重点是放在长房嫡子郑鹏身上。
郑鹏小时候还是很聪明的,学习远比同龄的快,郑老爷子对长孙也很喜爱,没想到宠溺过度,最后变成元城人人耻笑的败家子,给家里不知惹了多少麻烦,前天还和别人斗富撕绸缎,一个庄子一年的收成,一夜之间就给他撕没了。
败家,太败家了,郑老爷子当场气晕,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在祠堂召开家庭会议,处理郑鹏。
郑家就是不能在自己手里中兴,但也绝不能毁在自己手里,看着下面跪得有些心不在焉的孙子,老爷子眼里闪过一丝坚毅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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