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主有不少相似之处,确是姐妹无疑。
宫装女子一路奔至燕流霜面前,开口时语气恳切:“当年的主意是我出的,还请阁下勿伤我姐姐!”
燕流霜这才注意到她的手臂是残缺不全的,和她这张既带着少女娇俏又暗含了几丝冷艳的美丽脸庞一起看,其实还有些吓人。
“真是你出的主意?”燕流霜听到自己这么问。
“是!”宫装女子立刻点头,“江枫他不识好歹,辜负我姐姐对他的心意,光是死怎么足够?”
她说得相当恳切,只可惜说到最后还是不自觉地低下了头。
燕流霜站在那,看着她雪白纤细的脖颈和颤动不已的肩膀,心知她应该是十分害怕自己。
“你可知道你姐姐连我一刀都接不住?”她问她。
“……我知道。”宫装女子声音苦涩,“所以我才不能让姐姐独自承受……”
燕流霜倒没怀疑她这句话是否真心,换言之,她要是对她姐姐不真心的话,根本没必要在这个节骨眼上跑出来。
但燕流霜来绣玉谷的本意不是对这对姐妹怎么样,所以沉吟片刻后她直接道:“你现在把那个孩子带出来交给我,我就放过你姐姐。”
宫装女子立刻点头:“是,是,我立刻将他带来。”
不一会儿后,她就牵着一个白衣小男孩回来了。
小男孩见到燕流霜眨了眨眼,仰起头问那宫装女子:“这人吗,二师父?”
然而回答他这个问题的却不是他素日更亲近的二师父,而是方才被燕流霜挡了半个身形的邀月。
邀月冷声道:“不是。”
见他愣住,似是又被自己吓到,她还维持着冰冷表情补充了一句:“从今往后你也不用喊我们师父了。”
燕流霜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师徒三个,末了把目光停在那宫装女子身上,忽然问她:“你叫什么?”
怜星:“……?”你都打上移花宫了你不知道我叫什么?
不过她到底没有邀月那么难沟通,燕流霜问什么,她就答什么,很是顺从。
在她的回答下,燕流霜才总算把鬼差所说的事和人慢慢对上号。
“原来是他们兄弟的大伯啊。”燕流霜啧了一声,“倒是巧了。”
“所以燕姑娘并不认识燕南天?”怜星很惊讶,“那燕姑娘缘何要……”
她没说下去,但燕流霜听懂了。
燕流霜笑了笑,没回答,转而问她:“此地离昆仑山有多远?”
怜星睁大眼睛:“昆仑山?”
“对啊,他不是还有个兄弟在恶人谷吗?”燕流霜指了指一旁正打量自己的花无缺,“总不好真让一群恶人养大。”
这话让怜星沉默了片刻,像是在羞愧。
说实话,怜星的反应和燕流霜想象中的能想出那样恶毒计策的人不太一样。
比起被废了一手还倨傲无比不肯低头的邀月,她不仅识时务地配合,还一直试图把当年的过错全揽到自己身上。
燕流霜本来也不能杀人,想着她们足够配合的话,稍微教训一下就算完了,而且她现在已经废去了邀月的一只手,再继续和这对姐妹纠缠下去没什么意思,她想。
“人我带走了,你们好自为之。”她说。
怜星闻言,抬起头来深深地望了花无缺一眼,似是很不舍,但最后还是嗯了一声点了头:“……多谢燕姑娘手下留情。”
花无缺从小就在绣玉谷长大,这会儿忽然被告知两个师父其实是自己的仇人,心中难以接受,再听到燕流霜要带自己走,竟是咬着唇垂下了头:“二师父……”
其实怜星何尝舍得他离开,当年她想出那样一个计策实属无奈,毕竟若是不那么做,邀月定会立刻杀了江枫和花月奴的两个儿子。
后来她们姐妹把花无缺带回移花宫,她也是真把这个孩子当成了徒弟在认真教导,七年下来,怎么可能一点感情都没有。
这七年里她不止一次想过,等将来两个孩子长大,互相残杀之后,她要用什么面目去面对花无缺。
这个问题令她痛苦不已,所以这回燕流霜过来把人带走,又这样不留情面地揭破了当年往事,她在害怕之余,也是有点庆幸的。
此时再听花无缺喊自己二师父,她便忍不住涌出了泪水。
她知道自己当不起这一声二师父。
揉了揉眼后,她咬着牙对花无缺道:“姐姐之前已经说了,从今天起,你不用喊我们师父了,我们是你的仇人!”
一旁的邀月也冷哼一声:“你可以走了。”
燕流霜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颇有些感慨。
虽然怜星没说,甚至还把过错都揽到了自己身上,但光是看怜星对花无缺的态度,她就基本能够肯定,想出那样一条毒计来应该不是怜星的本意。
“走吧。”她低头望向还不太愿意亲近自己的花无缺,“我带你去找你的大伯和兄弟。”
“我……”花无缺被她那较邀月更盛的气势吓到,似是不太愿意。
燕流霜养过好几个孩子了,虽然最后只有一个差强人意,但在哄孩子方面也算是有了点经验。
看到花无缺那怯生生的表情,她主动敛了身上的杀气,并收了刀勾起唇角:“昆仑山离这里可不近,我们晚过去一天,你的兄弟就要多受一天苦哦。”
花无缺听到这话,终于朝她点了点头。
“乖。”燕流霜揉了揉他脑袋。
然而就在他们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站在谷口处的怜星忽然又出声叫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