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多月来,为了烧水做饭以及取暖,土木堡周边林木被砍伐一空,再加上构筑战壕,城塞周围全都是裸露在外的土石,正可谓“面朝黄土背朝天”。
随着远处天际传来淡黄色尘沙风暴,奔腾的骑兵身影6续出现,最后才看到大明日月旗。
城头上沈溪最先觉远处的异常,张永、胡嵩跃等人就算瞪大眼珠看,也不清楚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沈大人,是鞑子援军吗?”
张永虽然年老,但眼睛贼好使,最先察觉到远处来的是骑兵队伍,他大声询问,生怕沈溪听不清楚。
胡嵩跃神色紧张:“沈大人,肯定是鞑子的援军,下令撤兵吧!”
沈溪一直在用望远镜观察来的这路骑兵的情况,并未马上做出判断。
城内一直处于高度戒备的明军官兵紧张起来,原本必胜的局面,但眼下随着这路兵马出现,已经变得不可预测。
但很快,沈溪已确定前来的兵马并非鞑靼骑兵,而是大明骑兵……除了大明的日月旗外,官兵身上的铠甲也全都是大明边军制式。
不出所料的话,应该是沈溪之前预估的刘大夏派出的援救京城的勤王骑兵,这也是被阻挡在宣府以西的刘大夏唯一能派出的兵种。
“是我们的援军!”
沈溪的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援……援军?”
在场的人,听到这字眼,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自从驻兵土木堡,援军这字眼说了无数次,所有士兵期盼已久,但一直到如今即将获胜,援军才真正抵达。
张永身体颤抖个不停,哆哆嗦嗦道:“沈……沈大人,您……确定没看错吧?”
胡嵩跃虽然看不清楚,但他对沈溪的话深信不疑,眉飞色舞地说:“肯定没错,沈大人之前不说了吗,刘尚书会派骑兵来援,这回一定是咱的援军来了。沈大人说过的话,从来就没失误过!”
张永老泪纵横:“终于,援军还是来了。不过,眼看这仗都快打赢了援军才来,真应了那句老话,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啊!”
城上城下的大明官兵都无比激动,之前守在堑壕里随时准备出击的明军争先恐后地通过木梯爬上地表,看大明自己的骑兵,争相传报这振奋人心的好消息,此时每个人心中都是身为大明人的自豪。
前方战场上,明军四个步兵方阵与鞑靼人纠缠在一起。
“杀啊!”
“杀……”
喊杀声惊天动地,大明骑兵好似洪流汹涌而来,将原本已经逃脱的鞑靼兵马一举卷入其中。
乌力查作为鞑靼主将已无死战之心,一心想遁走,但此时他被一名膀大腰圆、英姿飒爽的明朝将领给拦住了。
却说这位明军将领,一直顶在队伍的最前面,坐骑是难得的高头大马,通体雪白,扬蹄如飞,再加上一身盔甲明亮,手上大刀挥舞,如入无人之境。他一路冲杀,死在刀下的鞑靼人不计其数。
“兀那老贼,哪里逃!”明军将领直面乌力查时,口中叫嚣的词句也是与众不同。
乌力查听不懂直逼过来的明军将领在喊什么,只知道挥舞马刀冲过去,擒贼擒王,二人都持同一观点。
乌力查不明白他面对的明军将领口中所喊,乃是大明南戏杨家将中的台词,带着浓重的闽西口音,不是王陵之是谁?
此时的王陵之,不再是懵懂无知的少年郎,在边疆历经四年多的磨砺,已具备一个优秀将领的潜质,当他出现在乌力查面前时,乌力查能明显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那是面对强敌的心悸。
王陵之手中的宽背长刀,有七十斤重,军中没人能使这么重的兵刃,只有王陵之能施展开,而且使得虎虎生风。
对王陵之来说,这刀太轻快了,比之考武进士时挥舞的那百十来斤的大刀,就跟耍玩具一样。
“呼……”
当乌力查试图靠近王陵之时,恰好有一名鞑靼骑兵朝王陵之冲过去,但人刚到王陵之跟前,只见王陵之手中大刀挥出,度快得惊人,几乎出肉眼凡胎的反应,只见那鞑靼兵硬生生被王陵之砍去脑袋,长刀依然去势未停,马头应声而落,随着血箭喷出,连人带马一起栽倒。
“啊!?”
乌力查见过草原上不少英雄豪杰,但从未见过如此神力之人,他自问在武力上差王陵之一大截。
王陵之手里的大刀看起来笨重,但下一刻,长刀就在空中强硬地被掰了回来,朝另外一个方向逼迫来的鞑靼骑兵挥砍而去,瞬间又是一刀两断,那名鞑靼骑兵居然从天灵盖往下被劈成两半,连带坐骑也被一并劈开,煞是吓人。
乌力查马匹冲势不减,但此时他已想勒住马头往别处走,但见王陵之转眼又砍翻一人,虎目怒视乌力查,喝道:“贼将休逃!”
大刀直挺挺地朝乌力查的脑门上砍下来。
乌力查算得上是鞑靼军中一员猛将,草原部族中少有的勇士,但此时他唯一的感受便是死神在向他召唤,面对这势大力沉的一砍,他居然不敢举刀格挡,而是拼着人仰马翻的危险,侧身躲避。
即便乌力查的反应度很快,及时避开王陵之致命的一刀,但马匹的重心却随之倾斜,王陵之顺势一抬手,长刀砍在马后腿上,马匹失去支撑,迅倒下,乌力查直接滚落在地。
“杀,那是鞑子的将军!”
“别别,留活口!”
这下步兵欢实了,眼见一桩大功劳就在眼前,不比谁不怕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