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咱们就要离开了吗?”龚香琴看了一眼窗外,低声问道。
其实,她这心底一点也不想走,甚至,因为刚才又冷又饿的让人无力等死的煎熬滋味,她对外面那冰天雪地已经有了一丝畏惧的心里。
可是,她怕留在这里,会牵连这一户无辜的人家,老哥大嫂如此热情的招待他们,若是因此,给他们带来灾祸,她会一辈子寝食难安。
“恐怕要离开。不过,等拖到不能拖的时候再走,尽量等到天亮,室外温度也高一些。”张宸毅心疼的摸了摸她的小脸,“让你受苦了。”
龚香琴冲他笑了笑,然后用脸蹭了蹭他的手掌,也心疼的小声说道:“你比我还苦呢。”
张宸毅暖暖的笑了。
不知不觉间,两人的关系,也因为种种的磨难,变的重新亲密起来,原本存在于两人之间的缝隙,悄然的在一点点的填补着……-
不一会儿,王铁柱将热汤,还有大饼,还有一份热菜道:
“也不知道做的东西,你们喜不喜欢?家里穷,没啥好东西,也就只能让你们将就的吃点了。”
“老哥,你真是太客气了。现在有个热汤热饭,比什么天珍海味都要强。这玉米糊糊,喝着可真香!大嫂这饼做的也好吃!”张宸毅吃了一口饼,又喝了一口汤,竖起大拇指笑着夸赞道。
“真是太谢谢你们了!”龚香琴也连忙笑着说道:“这真是我吃的最香的一顿饭了。大嫂好手艺!”
王铁柱夫妇见他们不嫌弃,还如此的夸赞,不禁笑了,热情的催促他们多吃一点。
“老哥,你这两天,可听说胡八被一个外乡人给杀了的事情了?”将饭菜吃的差不多了,张宸毅装作随口问道。
“那个畜生,死的好!他该死!”王铁柱还没说话,他媳妇儿却是突然间,愤怒的骂道。
龚香琴和张宸毅都不由的一惊,全都抬头看向她。
竟是这么巧?
这家人还和胡八等人有牵连,还是旧怨?!
“你个婆娘,你瞎说什么呢!这没你的事了,赶紧将锅给刷了去。”王铁柱却是猛的一拉他媳妇儿的胳膊,虎着脸,沉声斥责道。
哎,老哥,你们认识这个胡八,还曾经和他结过怨?”张宸毅赶紧的叫住他,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
“我刚听嫂子的话,想必你对那胡八必然恨之入骨,说来我和你们也是一样的。我也向你们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们别看我现在还开着警车,可我估计保不住自己警察的工作了,都是被胡八的那帮兄弟给害的!”
“这话咋说的?怎么了?”王铁柱一惊,赶紧的问道。
“胡八一死,他手下的那几个人就发狠的要找出来凶手,为他报仇,这两天将县城给闹了个天翻地覆,他们到处去查人,这根本就不符合规定,是违法的!”张宸毅说着,气愤的一拍桌子,继续道:
“可是,他们一帮人横惯了,根本就不听。我报告领导,才知道领导竟然向着他们,局子里的同事因为收了他们的钱,竟然也听他们的话,帮着四处抓无辜的人。就连我女朋友也牵连在内,被他们说成是凶手,要将她给抓起来还要对她动粗逼问她,我无奈之下,只能带着她逃了出来……”
“太可恨了!这帮子畜生!他们做尽坏事,可恨还没有人来收了他们,呜呜呜……我的儿子就是被他们给害死的……”王大嫂说着说着,不禁捂着脸痛哭起来。
“你说,你们是逃,在逃跑?”王铁柱惊的瞪大了眼,看着张宸毅两人,再想想刚才的事,一拍巴掌的恍然说道:
“怪不得我就觉得有些奇怪呢!大半夜的哪里有人会出门啊!原来你们是为了逃命。”
“唉,是啊!要不是老哥你们心善,开门收留了我们,我们俩人可就冻死在外面了。”张宸毅叹了口气,冲他们说道:“你们放心,胡八兄弟那伙人还没有追来,我们现在就走,不拖累老哥和老嫂子。”
“说什么拖累不拖累的!你们就在我们家呆着,那帮畜生真的来了,我就和他们拼命,让他们都去陪我儿子!”王大嫂抹干眼泪,眼中带恨,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说的什么浑话!你拿啥和人家拼命,你的命没了,也弄不死人家一个人。”王铁柱气的浑身哆嗦,面红耳赤的冲她吼道。
“他们连警察同志都敢害,这地方真没人能收拾得了他们了不成?!那些个畜生,不仅害了我的儿子,还害了许多人,可是,我们的苦都无人来管,呜呜呜……”王大嫂哭的越发伤心了。
“王大嫂,你说的他们害了许多人是怎么回事?你们的儿子又是怎么被他害死的?你能给我们说说吗?”龚香琴从兜里掏出手帕递给她,冲她说道:
“只要你说的是真的,只要我们今天逃出去,改日,我们一定会将这些混蛋给抓起来,将他们枪毙!”
“我儿子是在打猎的时候被那些畜生给害死的!他们不打野猪狍子之类的,而是专挑老虎和豹子打,那些凶物哪里有那么好打的!他们每次去打老虎,就逼着那些年轻人打头阵,做幌子,有次我儿子就是被逼着和他们一起去打老虎,就没有回来,呜呜呜……我儿子不去,他们就说要打断他的腿,让他再也上不了山!”
“国家不让打老虎,这是犯法的。”龚香琴皱眉说道。
“他们就是逼着那些年轻人一起干这犯法的事情,因为一旦出事了,警察一听是想打老虎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