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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裳华有一瞬间的神思恍惚,胸口就像反复火燎一般难受,她知道,这是因为恨。
看着那人温润无害的笑容,她只觉得无比讽刺。萧承泽是皇室有名的谦谦君子,温文如玉,心胸宽大为人仁慈。
这也是当初季裳华会喜欢他的原因,不只是她,换成任何一个女子都会为他倾倒吧。即使有大凉第一美男子的萧承佑和妖孽天成的萧承焕,他的光芒依旧没有完全被掩盖住。
季裳华定了定心神,道:“多谢公子好意,只是君子不夺人所爱。既是公子一早就定下的,小女子不好带走。”
虽然这是一方难得的上好古砚,就算萧承泽想要,派个人来取不就好了,何必亲自来?
思及此,季裳华了悟,看来盯着季家的不只萧承焕一人啊。身为户部尚书的季鸿茂的确是一个值得拉拢的对象,可是周家么,自然更有价值。
如果季裳华所料不错,季鸿茂早就暗中成为了萧承泽的支持者,他今日会出现于此必是因为季裳华。
萧承泽挥挥手,掌柜的就悄悄退下了。一时之间,这里就只剩下了两人。
萧承泽笑道:“季小姐无须推辞,二皇子府古砚很多,也不缺这一个,既然季小姐喜欢何不拿去,就当是我给小姐的赔礼吧。”
季裳华突然觉得好笑,对于他今日来的目的是一清二楚了。她看了一眼那方古砚,似是不解,“赔礼?”
萧承泽面上染上几分愧疚,“是,赔礼。上次宮宴长平一时冲动做下了伤害小姐之事,虽然与我无关,但他毕竟是我妹妹,我仍是要代她向你道歉。她也是被我和母妃惯坏了,又是受人挑拨,还请小姐不要与她计较了。”
身为皇子,竟然肯放下身段,还说的如此情真意切,再加上这样的样貌气度,换成一般人早就动心了吧,不愧是大凉的‘贤王’。
但季裳华早就对他的真实面目了解的十成十,见他如此惺惺作态,只会觉得厌烦,或许,还有些心痛……。
这样的温柔,她曾经拥有过,可是后来,任由她被卖入青楼,将她残忍杀害,屠周家满门的亦是他!
她只觉得呼吸有些困难,仍旧平静道:“殿下言重了,众所周知,陷害臣女之人乃是菱女官,又与公主有何干系?公主亦是被蒙在鼓里,臣女自然不敢怪罪公主。”
萧承泽讶然,正常情况下的女子难道不应该对他的道歉半推半就,然后害羞的说不出话吗?可是季裳华分明是想和他划清界限啊。
从见季裳华第一面开始他就觉得季裳华在躲避他甚至厌烦他,他只觉得自己多疑,自己与她无怨无仇她为何会厌烦自己?可是现在看来,季裳华的确是不想与自己接近。
可是他不想就这样算了,季裳华是个极为有用的棋子!
他忍住心中的不快,“话虽如此,但也有长平管教不严的原因,母妃也因此误会了你。季小姐就收下吧,不然,就是还在怨怪长平和母妃了。”
这话说的,好像当时谁都误会季裳华,而他却信季裳华似的。
季裳华将他的虚伪尽收眼底,为难道:“可是惠妃娘娘已经派人送过礼物去季家了。”
萧承泽以为她有所松动,朗声笑道:“母妃是母妃,本殿是本殿,你安心收下便是。”
季裳华心中冷笑,面上是感激之色,行礼道:“既如此,臣女就却之不恭了。”
前世你欠我那么多,今生我收你一方古砚也是应该的。
这样想着,季裳华觉得心里舒服多了。又道:“天色不早了,臣女该回府了,殿下请自便。”
萧承泽侧开身道:“季小姐自去便是。”
看着季裳华拾级而下,萧承泽面上慢慢露出一个温和又诡谲的笑意……。
出了翰文轩,白苏和繁缕已经在门外等了,见季裳华出来,便接去她手中的书和砚台。
“小姐,已是傍晚了,老夫人还病着,我们快回去吧。”白苏到底年长些,思考问比较成熟。
季裳华点点头,提着裙角上了马车。
看着马车扬长而去,一品楼上的人露出一抹深思。
夕阳透过窗子照进来,为他整个人镀上一层金光,只能看见他俊美的侧颜和坚实挺拔的身躯。
恰好,季裳华掀开车帘一角,往楼上望去,却只是看见楼上帘招……
“逾明,看什么呢,我和你说话呢。”
萧承佑,字逾明。在大凉,只有亲近的人才可以互唤表字,想来这个少年和他关系很好了。否则依照萧承佑冷漠的性情,也不会受人邀约。
而坐在他对面之人,正是怀宁候府的世子郑羽,和萧承佑一样是一名武将。
萧承佑转过身,面无表情道:“无事。”
“无事?”郑羽狐疑的望向窗外,像是发现了什么稀奇事,“哎,这不是季家的马车吗?”
“嗯。”
郑羽毫无形象的翻了个白眼,“要不要这样啊,你这性子什么时候能改改?”然后幽幽叹了口气,“真不知道那些小姐喜欢你什么,简直能冻死人。”
萧承佑略带嫌弃的瞥他一眼,十分优雅的饮了一盏茶。
郑羽突然笑了,“你这次回来,陛下是不是要为你赐婚?”
见萧承佑冷冷的眼神,他又笑嘻嘻道:“我是猜的,你也老大不小了,陛下又这样重用你,自然会为了你的终身大事操心了。不过,看你这神情,不会是真的吧。”
“我拒绝了。”萧承佑道。
郑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