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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宗咬紧牙关,跪在地上,衣袍剧烈颤抖着,他望向萧承泽,可是萧承泽根本不看他,目光十分坦然,好像一切与他无关。
“臣……臣冤枉……”好像只会说“冤枉”,其他的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与二皇子合作这么多年,自然有许多把柄在二皇子手上,同样的,他手上也有二皇子的把柄。可是,他也很清楚二皇子此人心机深沉,今日既然能安排这一出自然想好了退路。就算他此时将二皇子的所有谋划说出来,恐怕也会被二皇子反咬一口说他是借机攀咬,以混淆视听。
以二皇子的阴狠手段,不知道还有什么在等着他呢。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不知道该如何辩解和脱身,此时许慎思不在他左右,平日交好的臣为了明哲保身纷纷闭口不言,他已是被逼到绝境。
良久,皇帝冷声道,“来人,将汤宗带到刑部大牢,严加审问!”
两日后的早晨,一辆马车早早出了季家大门。
正是春寒料峭的时候,即便马车里燃着碳火,在这个早上依旧觉得周围泛着冷意。大雪初融,又在深夜结成冰,直到现在仍是没有化开,马车走在寂静无声的街道上,发出“咯吱咯吱”的清脆之声。
铃铛响了一路终于停下了,季裳华掀开车帘的一角,看着朱红色的大门,无声的笑了。
随后她立刻放下了帘子,繁缕紧接着递给她一盏热茶。“小姐,喝杯茶暖暖身吧。”说着,她看着车顶升起的茶烟,叹道,“小姐,您来的太早了,刑部还没有开门呢。”
就在昨日,在萧承佑的监察下和刑部官员审理后,科举舞弊一案已经水落石出。
汤宗所呈罪供上俱已说明,汤宗是因着做的一些见不得事,被太子知道了,所以抢先一步想先除掉太子,再加上他向来和季鸿茂政见不合,又加上林太傅算是太子的人,所以便将季鸿茂和林太傅一起拉下了水,至于丁吉昌,实属是顺带,因为他真正的目的是丁吉昌的上司李为真。
而两日前一些官员弹劾他“贪污受贿,结党营私,卖官鬻爵,交通权要,纵容族人为非作歹”便是太子所查一事,这几条都是大罪,是以汤宗怕被太子揭发,提前找机会陷害太子,顺便除掉政敌。
案情既然真相大白,季维之等人自然无罪释放,且重开春闱,以示公正。
对于汤宗的所作所为,皇帝很是愤怒,当即要将汤宗斩首示众,汤家全部抄家。可是二皇子却为汤宗求情,说汤宗虽然所作所为令人发指,可是他这些年也为大凉社稷做出贡献,是以请求皇帝能从轻处罚,另有很多大臣也附议。
皇帝想了想,便将汤宗改死刑为流放,汤家众人亦是如此。
此番,二皇子的仁心又为众人称道。
不过,皇上信不信,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季裳华可不信,这样精通算计的皇上会相信汤宗的话,从一开始,皇帝就对二皇子的心思了若指掌吧,只不过,太子一天没有被废,宁家和宋家没有被除掉,二皇子就一天不能倒……
帝王之心,还真是难以揣测,所谓君恩,谁知道是真是假呢?
思及此,她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在这样冰寒刺骨的时节,添了几分暖意。
繁缕不禁想到,小姐好像很久没有这样笑过了,许是大公子洗脱了冤屈的缘故吧……
“对了,素琴那边怎么说?”季裳华突然问道。
云雁道,“姐姐,我按照你说的,将信交给了她,她说会一切听姐姐的,至于七皇子——”云雁咬了一口水晶糕,鼓着嘴巴道,“等风头过了她会去看望的。”
“也好,也好……”季裳华喃喃自语道。
她知道,素琴到底不如她狠心,即便七皇子毫不知情,对于她对七皇子的利用她还是心怀愧疚,她一直觉得,七皇子的伤是为她受的,再者,不只是身上的伤,她还利用了他的感情,所以素琴没有想立刻去看望七皇子,也是因为不敢面对他的缘故吧。
季裳华叹了口气,“她何须内疚,一切都是我的计划,她不过是执行我的安排罢了。不过,我确实不方便出面看望七皇子,只能有她代替我了。”
想起云雁方才的话,白苏压低了声音道,“小姐,素琴说一切听你的,那么,您要如何处置许慎思呢?”语罢,她看看周围,好像在确定没什么人听到。
外面风声阵阵,拍打着车窗。
季裳华沉思片刻,眉眼扬起,带着一抹冰冷的嘲讽,“这种人,落魄之时受人恩惠才得以存活,后眼看着别人为他牺牲却又狠心抛弃,最后更是杀人灭口不顾往日恩情。这种狼心狗肺之人实在是不配活在这个世上。只不过,就这样让他死了实在是便宜了他——”
白苏微惊,“小姐,您的意思是?”
季裳华笑容绚烂又如冰雪无情,“他本就是个落魄书生,经人帮助才直上青云,却又瞧不起为他沦落风尘的未婚妻。既然他这样瞧不起,那我就让他过得连妓子都不如,让他也尝一尝失去一切,被人踩在脚下的滋味!”
她虽然在笑,可是,听她的语气,繁缕苏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印象之中,小姐好像从来喜怒不形于色,鲜少如此愤怒的时候,小姐好像很讨厌这样负心薄幸忘恩负义之辈……
白苏到底比繁缕聪慧,一开始也惊诧,可是想到了季鸿茂的所作所为,便沉默了下来……
……
等了将近一个时辰,那道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