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等没人的时候就直说吧,这又不是什么坏事。
纪松泽见杨晓风今天一脸古怪,总偷瞄自己,挠了挠脑袋,这才说道:“哦,我看他被附身了,所以下手重了点。”
“附身?”这下轮到杨晓风挠脑袋了。
“嗯,不然你看他瘦瘦小小一个,和你打得不分上下,行事举动也不像是正常人。”
杨晓风又想到地上拖出来的隐隐黑气,这才明白过来。
想到附身,杨晓风又有些抱歉,觉得自己下手重了,也许那男生本人是不知情的。
纪松泽看他表情不对,像是自责,出言安慰道:“别这个表情,他本人怎么样也不好说,毕竟鬼上身也是要挑对象的,心有邪念的人,总是更容易被附身。”
“这样啊,”杨晓风内心有一点松动,而且还想到刚刚柳依依被吓得害怕,又是满脸嫌弃,“刚刚应该闹大点,让这个变态滚蛋才对。”
“闹大了你也要被处分。”
“他先动手的……”杨晓风还欲再辩,却被纪松泽打断了。
“不要再管这个人了。”
“凭什么,变态都该去死,柳依依她,她她都受到人身威胁了。”
“他还没那么大胆子,”纪松泽撇了撇嘴,“那个附身的鬼越来越强,所以他的举动越来越过分,你还是离远一点好。我来处理。”
“我不,我要自己去。”杨晓风觉得憋屈,脾气上来了,口中一点也不让。
纪松泽也不和他争,沉着脸跟着他。杨晓风抱着电脑,觉得右手越发疼了,心里越想越委屈。
长那么大,还没有那么惨过。
杨晓风现在觉得碰上纪松泽以后就没发生什么好事。
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不爱说话,回道宿舍,老大看着他惊呼:“风哥,你咋了?摔跤了?”
他也只是懒懒地“嗯”了一声,就自己打开柜子换了身衣服,自顾自地抱着脏衣服去洗了。
现在他的右手根本使不上劲,要放平时,他肯定不会去洗什么衣服,但今天憋了口气在,杨晓风单靠左手用力搓揉,像是想把怨气都给搓出去。
杨晓风边搓边想,觉得自己是冲动了一点,但也是情有可原,纪松泽不该这样一味阻拦才对。
可他转念又一想,自己都看不出来那男的被附身了,确实说明自己能力不够,纪松泽要自己离远点,也并非坏心。
那他起码应该安慰一下自己,一开始见他那样,人畜无害,现在就只会板着脸教训自己,他也不过比自己多活了十年。
杨晓风的小脾气又上来了。
他虽然好说话,但也是有点古怪脾气的,还总来得莫名其妙。
“啪”地一声,他把衣服丢在盆里,想想现在也不是别扭的时候,总得把前因后果和纪松泽说清楚,两个人想想办法,还得把柳依依那边的事给解决了。
他觉得再不高兴,事情也还是要解决的。
想到此处,杨晓风深呼吸了一口气,抱着没洗干净的衣服去楼下公用洗衣机哪儿,一路上还在仔细琢磨措辞,提醒自己别再抬杠了。
杨晓风提着洗衣液站在宿舍门口,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的舍友正在宿舍里嘻嘻哈哈,他站在门外都能听到,讨论的话题有他也有纪松泽。
“外院一个老乡说的,晓风把那个变态教训了一顿。”
“哇,他看着瘦,还挺能打啊?”
“你别说,咱们学校老出变态,十几年前那个写剧本的叫啥来着。”
“纪松泽。”
“对对对,就他。你说这讲出去我们学校的男生还能找着妹子吗?”
“跟这个比,今天那个都不算什么了。”
杨晓风一听,突然发现自己一直忽略了一件事,室友们看不见纪松泽,纪松泽却是实打实能看到听到他们的。
纪松泽跟着他回去后就自顾自地上床了,他不知道老大他们讲了多少,怎么讲的,纪松泽又听了多少。
反正肯定不少。
就纪松泽那个“放着我来”的性格,谁知道他要做什么。
杨晓风“砰”地一下开门,室友见他进来,略收了一下,胖子问:“表妹没事吧。”
“我表妹不是你表妹。”
他边回话边抬头看去,纪松泽并不在床上。
他转头又跑到阳台上,阳台不大,一眼就能看穿,他仍旧不死心,拨开眼前几件衣服裤子,还是没看到人。
“晓风,怎么了?你不是去洗衣服了吗?”
“嗯,洗衣机里。”
杨晓风有点混乱,木木地回了一句,自顾自地爬上床。
室友交换了一下眼神,只当他刚打完架心情不好,也不吵他。
杨晓风安慰自己和纪松泽也勉强能算是患难之交,也许只是刚刚吵架,他没消气呢。
他觉得有点冷。纪松泽现在还是灵体,周身冰凉,他躺过的地方也凉凉的,杨晓风转身抱过被子,纪松泽从不用被子,所以他每天早上都把被子叠好放在床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