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方其瑞这样关照,心里很受用,却不大明白。
和气眨眨眼睛,见何家贤一脸懵懂:“二爷这是在夸您不吃醋,不像别人那样拘束着相公呢。”
这……
何家贤是不敢管,不愿管,觉得反正管也管不住。没想到居然被方其瑞误解为信任他,也是好笑。
这种事当然是不解释的好,何家贤有了底,对方其瑞的体贴还是领情的。
只是想了想,还得恩威并施,让吉祥拿了二十两银子送到张嫂家里:“何家你就不必去了,这些银子收下好生带着儿女过日子吧。若是在外面听到半点风声,你就等着白发人送黑发人,有了银子没地方花罢。”
张嫂战战兢兢的接了,再不敢提。方家本就惹不起,不过是顾念着何家贤性子软罢了,一旦有权有势的人心肠硬起来,他们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取灭亡。这点子道理她还是懂的。
如是过了大半个月,徐氏的病在珊瑚的精心照料之下,渐渐有了起色,何家贤多次提出要让珊瑚回来,徐氏不允,珊瑚也不愿意,就连陈氏也不催,似乎珊瑚就真的当顺水人情给了她了。
反倒是春娇老实许多,不再请奶妈了,自己照顾何长谨。
瞧着汀兰院井然有序,除了手头紧巴巴,因此她也不大与人来往,来往均要花银子。
可关起门来过日子,何家贤有时候觉得很不真实,总觉得不该是这样。可若是阴谋论,又觉得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
毕竟,在方家这样的豪门大院,就算你节省,吃的山珍海味,穿得绫罗绸缎,出门坐轿进门有丫头伺候的日子,还是一如往常的奢华富丽。
一日接一日的,起床,化妆,梳头,戴首饰,换衣服,请安。然后回来,看一天的账目,算算怎么样还能更节省一些……闲时看看书,做做针线,日子单调无聊,却又心力交瘁。
毕竟,在汀兰院所有的开支都除外后,她发觉,她和方其瑞根本一个大子儿都省不下来。偶尔有客人来,还要掏她的嫁妆或者方其瑞的曾经给的老本,才能勉强敷衍着过日子。
陈氏这是要经济制裁她啊,何家贤感觉又回到了跟陈丽住出租房,连200块钱的补习费都要伸手找人要的困窘,难受极了。
于是,只能好的衣裳先不穿,留着过年过节再穿;山珍海味先不吃,方其瑞在时才打打牙祭;先前那些胭脂水粉都换了一些寻常女子用的,正好她也不爱好这些……
笔下也更勤奋,每三天便有一篇文章出来,让方其瑞拿出去换银子回来补贴着用,当真能累死人。才知道经济制裁这一招,果真最管用。
只是换了脂粉不过半个月,晚上洗脸时,发觉脸火辣辣的疼,当时只觉得是不是皮肤不适应,涂了些膏药就睡了。
翌日一早,一照镜子,发觉脸上出了许多痘痘,红肿有脓,像是过敏的症状,却比过敏更加严重,不能触碰,触碰就疼的钻心。
她忙请大夫来看了,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又去请韩大夫,瞧了半响,才问是不是吃错了什么东西?
何家贤仔细想了又想,肚子并无不适。况且,那些饭菜方其瑞也吃过,没什么不妥。
“那只能先医治了,至于病因还要慢慢查找。”韩大夫开了药方内服,又弄了一罐药膏外敷。
三日后,可算好些了,虽还有些红红的印子,却到底是丑陋许多,那印子也没有消下去的意思,于是只能待在屋里养着,不大见人,连方其瑞都赶去书房歇着。
只是陈氏的请安只免了几日,终究还是要去的。于是只能厚施脂粉,浓浓的一层掩盖住了,才好意思拉下面纱。
陈氏问了几句她的病情,又仔细瞧了瞧:“好的挺快,以后别乱吃东西了。”何家贤只好答应着,心里并不觉得是乱吃的缘故。
晚上卸了妆,何家贤心里突突的跳,紧张地不行,她发觉,脸上的那些如脓疮般的“痘痘”又起来了。
她不敢怠慢,忙拿起早上用的那盒水粉:“叫和气跑一趟,让韩大夫看看里面有什么!”
后半夜和气才回来,传话给吉祥禀告给何家贤:“韩大夫说,里面多加了铅粉。寻常铅粉加一点是美白用,加多了就是铅中毒,用久了,脸就溃烂毁容,无药可救!”
何家贤震惊错愕了半响,无力的挥手叫和气退下,整个人瘫软在床上,许久没有说话。
只是到底心里难受,攸地起身对着一旁给和气送出院子关了门,刚刚回来的吉祥,想了又想,想了又想,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水粉,是你推荐给我的……说是外间许多闺阁小姐都在用……价格又便宜……”
“二奶奶,奴婢说的都是实话……”吉祥感觉到何家贤的语气心里一惊,扑通一声跪下,眼泪直流:“奴婢绝无二心……”她语无伦次,不知道说什么,不住的磕头:“奴婢绝无二心……”
何家贤瞧她的阵势不像是假的,有些后悔没忍住怀疑——她其实也不愿意相信是吉祥所为。忙赤脚下来将她扶起,一脸愧疚:“我实在想不到旁的人……”
“吉祥愿意以性命起誓,若是奴婢所为,叫奴婢死后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吉祥见何家贤肯信她,竖起手庄重起誓。见何家贤不说话,忙把手中和气还回来的那盒掺了铅粉的脂粉挖起一大坨就往脸上抹,一面哭一面道:“若是奴婢做的,就叫奴婢毁容好了。”
何家贤充满愧疚,沉沉的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