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三眼珠子一转,柔声道:“我哪儿敢啊!人家只不过是想学武功防防身而已。”说着又很狗腿地笑了。
凌空司情从腰间掏出一块中间有一块儿镂空雄狮浮雕的玉佩递给苏三:“一个星期后,你拿着这块玉佩去国师府找我,我借给你两千两。我现在身上带的钱不够,只有两百两,不过也够你在京城租一个不大不小的门面了。”
苏三接过玉佩感恩戴德:“公子真是气大财粗!”
凌空司情隔着白纱的眼睛闪烁了一下,“对了,今天是中秋,你有什么打算?”
苏三有些诧异,继而洒脱地说:“我一个市井小民能有什么打算,公子你有什么打算?”
凌空司情沉默了。
苏三无趣地踢着脚下的石子,就知道人家给钱给你也只是施舍,你怎么能真的以为今晚真的会有人陪你,不会孤单了呢!
苏三苦笑了一下,暗笑自己傻。
弄得凌空司情的声音突然响起的时候把苏三吓了一大跳:“不如,今晚我陪你一起过中秋吧!”
苏三喜出望外:“公子,你不是说真的吧?”
凌空司情道:“嗯。我从不骗人。”
苏三喜道:“嗯,那让我掀一掀你的面纱?”
凌空司情往后一躲:“这个不可以。”
苏三不开心地说:“你不是说自己从不骗人的吗?”
凌空司情道:“一码归一码。”
苏三道:“你是不是长得很丑?”
凌空司情说:“不是。”
“那你是不是有伤心事?”
凌空司情道:“没有。”
“那你叫什么名字?”
苏三再想不到任何可用的能从他身上套的信息了。
凌空司情这一次思考的时间有些长,所幸还是回了:“这个等以后你真的有需要知道的时候再说吧。”
“无趣。”苏三又踢了下石子。
凌空司情请苏三去山下的醉翁阁吃了顿好的,又应着苏三的要求给她买了胭脂。反正苏三以后可是要开武馆的人,花出钱的总是要挣回来的,等她报了仇,兴许自己还可以开个胭脂铺,铺子开到大江南北,胭脂上全部都是她苏三的名字。
“对了,”苏三手里抱着一大堆胭脂,嘴里嘟哝着,“对了,你这个人除了只有一只手臂还戴着面纱外,哪里都很温柔,是个好人。对了,你想不想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凌空司情道:“说说看。”
苏三眼轱辘又一转:“我叫苏三。怎么样,好听吧?”
凌空司情隔着斗笠,表情有些奇怪。“你应该有别的名儿吧。”
苏三惊道:这人真是神了!
“你怎么知道?”
凌空司情语气肯定地说:“我猜的。”
苏三迟疑了几秒:“可是这个名字,倘若告诉你,你我可能都有杀身之祸。”
凌空司情加快了呼吸,然而还是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无比的平静:“你放心。我是个安全的人。你告诉我,我不告诉别人。”
苏三又摇了摇脑袋:“可是所有不安全的人都会这么说。”
凌空司情指了指苏三藏在袖子里的玉佩:“你可以相信我。”
苏三吓得赶紧把玉佩又藏得严实了一点儿。
“那好吧,那你听仔细了。我姓苏,名叫苏晴。”
凌空司情此时的心间,却如清风拂过一江春水,皱点涟漪。
“我记住了,你不许再告诉别人。”
苏三欢喜地和凌空司情击了掌,“那我叫你什么呢?白衣哥哥?——可是不是每个白衣哥哥都是土豪!土豪哥哥?可是不是每个土豪都穿着白衣!要不我叫你豪哥哥吧?”
凌空司情轻笑道:“这名儿倒是很有趣。以后我倒是不用告诉你真名儿了。”
苏三扯皮道:“要的!要的!只不过,假如你不介意,我倒是愿意这样一直叫你!”
凌空司情隔着白纱的眼变得温柔:“不介意。”
晚上,月亮照在了醉翁阁上,诺大的一个白晃晃的月亮,不知道为什么苏三就是觉得它今晚粉嫩粉嫩的。
而后竟然头一晕,睡了过去。
凌空司情让掌柜的请了一名儿大婶,将苏三给扶上了楼上的天字一号房,而后给了掌柜的一笔钱说:“今晚是中秋,好好照顾那位姑娘。”
——
晚上,凌空司情一个人走在回国师府的路上,突然觉得今夜花好月圆,应当有美人作伴,那他的心中浮现的却是苏三的那张脸。
他突然觉得很幸福很幸福,似乎可以这样幸福一辈子。
只可惜,自己是个断臂,倘若自己有两条手臂,她也许会比今天更快乐!
——
走到街到拐角处,那个小乞儿还没睡,追着他叫道:“公子,我今天早上的演技怎么样?”
凌空司情用右手摸了摸那孩子的头道:“非常好。”
小乞儿道:“值多少银子?”
凌空司情笑着递给他一个钱袋子:“拿去吧。”
小乞儿居然冲他眨眨眼睛:“公子你的-妞-泡-到了吗?”
凌空司情的步子一顿。
小乞儿接着说:“我看那小姐很喜欢你,公子,你要加油哦!”说着快步消失在夜色了。
夜色渐渐浓郁了,凌空司情隔着白纱露出了微笑,然而他又看了一眼左边空荡荡的衣袖,眼神开始有些忧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