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爹不愿我给人做妾,正好有那安阳伯府上的公子来求亲,父亲便想我嫁给他做正妻。我不肯,可娘亲因此绝食相逼,小玥不能做不孝之女。”郝玥已是落泪,“只能辜负柳郎。”
柳长安听得心神不定,已不知要说什么,许久才道,“之前你要进柳家门,你爹娘可并不反对呀……”
郝玥眼里满含的泪差点要落下,“那时还未有安阳伯家的公子来求亲,我爹娘便答应了。可如今……他们以死相逼,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柳长安看着她,一会才道,“东隐寺的腊梅开得十分好,我还想到时你过门了带你去瞧。小玥,你可去过东隐寺,见过那里的腊梅,全都开了。”
郝玥答道,“不曾去过,可也想去瞧瞧,但这份恩宠,柳郎只能留给公主了。你已是驸马,小玥再配不上你。”
柳长安听她这样答,这才非常非常仔细的看她的脸,想看清她脸上的每一分神情。可他看不透,哪怕是她在说谎,他也看不出来。
她说她没有去过东隐寺。
在妹妹和情人之间,他更相信自己的妹妹。
而且明明当初郝大人和郝夫人都不反对,可如今却说他们以死相逼。他不傻……不对,他之前应当是很傻的,否则怎会觉得郝玥是真心欢喜自己。
原来不过是因为他是定国公的嫡长子,日后是要继承爵位的。
他点点头,“我知道了,今后再不会缠着你,如你所愿。”
郝玥急声,“柳郎,哪怕不能做夫妻,可我心中仍是有你,你定要明白小玥的心意。”
“明白,自然明白的。”柳长安万分疲惫地抬头看了看她那墨色云发,“我送你的玉簪子,什么时候已变成一支珠钗了?”
郝玥面色微变,片刻已缓过神,“这是我娘亲送的,今日特地嘱咐我戴着,脑袋上戴了太多东西累,便只好择了母亲的,免得被她怀疑,让柳郎难做。”
柳长安终于是笑了笑,却笑不达眼,“小玥……那珠钗我见过……小年时,圣上宴请群臣,大加封赏。那珠钗,是大杨刚带来的礼,圣上将它赏赐给了谁我不知,但绝不是赏给了郝家。郝家的官阶和功勋……还不到那程度。”
郝玥脸色已是彻底变了,声调高扬,“你是怀疑我说谎?你怀疑这是别的男人送的?”
“那你可要我去打听打听到底是赏给谁了?若是赏给了安阳伯家中,你真要同我撕破这面皮?能否让我对你留下最后一点念想?让我真以为你是被迫的?”
柳长安的脾气是京城里出了名的好,郝玥不曾听过更不见见过他发火,可今日一见,再不敢冲他凶,颤声,“柳郎,我同你说实话,这是安阳伯家的公子送的,我怕你难受,不敢说。可你信我,我真的没有亲近他。”
“够了。”柳长安强忍火气,“有人看见你们一起去东隐寺了。不说那人到底是谁,可你是去过东隐寺的。你方才却说没有,小玥……你怎能一直骗我?”
字字不再留情面,郝玥心底也越发的冷,自知两人不能再如以往那样。哪怕是她想从他身上再得到好处,也不可能了。面色终于渐渐沉冷,“那又如何……你不能娶我,还想占有我。如今我有更好的去处,你也继续做你的驸马,有怎么不好,不是两全其美么?”
柳长安已是痛心哭笑,“我缠着你……竟变成我缠着你。你可知当初我不能娶你,有多难受。你可知我不愿你做妾,只是因为心中欢喜你,不愿你受委屈。如今一想,旁人劝的果真没错,一个肯屈尊做妾,以死相逼的姑娘,心眼哪里能好……”
郝玥看着他痛心模样,少女芳心已是动摇,她并不信柳长安是真心喜欢自己的,在她眼里他不过是看上自己这张脸罢了。可如今看来,却是真的。
以她的家世,去别家做正妻,日子也未必好过。可在心仪自己的男子身边做妾,却好似能过得更好。
一时已是后悔,她好似错过了这个男子。还想说些什么挽回他,可已迟了,柳长安迈步离开,背影萧索寂寥。在腊月风雪中,走得分外落寞。
柳长安回到家中,大夫那也开了鲁阳公主要服用的药,让下人等会熬好端过来。
她一听,便在房里想要不要把药倒盆栽里,横竖不愿意吃,太苦了,她一丁点的苦都受不了。还没去看盆栽可好倒药,就见柳长安推门进来,忙收了手。
柳长安见了椅子便坐,也不管面前人是谁。
鲁阳公主悄声,“你心情不好么?”
“嗯。”柳长安恹恹道,“你可以安心了,小玥要嫁他人,不会进府给你膈应了。”
意外的,她听见这事竟然不是开心,“那你怎么办?你不是喜欢她么?要看着她嫁别人?”
柳长安倒觉她奇怪,竟先关心起他来。他摇摇头,被心上人背叛的他心里很愁闷,“可喝酒?”
鲁阳公主话到嘴边,还是点了头,“啊。”
柳长安当即去拿了两坛酒来,盛具是大口碗,看得鲁阳公主目瞪口呆。
酒刚从地窖拿来,开了封还是冷的,他倒了满满一碗递给她。鲁阳公主轻抿了一口,在嘴里温润热了才咽下。一眨眼见他已喝了三四碗,说道,“你把这当水喝么?”
柳长安心中苦闷,并不在意,“你不喝么?”
“我要是一口干完,你能不喝那么多么?”见他点头,鲁阳公主仰脖将酒喝了,“没了。”
柳长安已微有醉意,自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