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墨水直接滴到了宣纸上。
“五弟,你瞧我。”五姑娘给他示范了一个蘸墨运笔。
王子期一试,吧唧,还是滴墨。五姑娘接过他的毛笔给他蘸好了示意他用,王子期刚学写字,总是用力过猛,一个大字没写完,墨水就没了,又要蘸,王子期拿眼神示意五姑娘。
“五弟自己学着来,总不能以后都派个人专门给你蘸墨吧。”五姑娘是想刷好感度,可不是想养废一个弟弟。
王子期瘪瘪嘴,自己来,还是不行,倒把刚刚的半个字成品给坏了。五姑娘无法,用自己的小胖手半包着王子期的小胖手,教他蘸墨。
“三弟,你瞧,小五教小五写字呢!”二哥王子朗用手拐了拐王子朋,笑指角落里的两小只。
“噗嗤——”王子朋看那滑稽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两个小孩儿都胖乎乎圆滚滚的,就算秋衣单薄,总觉的两个人手太短,都要够不着桌面了呢!
“你还笑呢,还不快去给五弟示范,回去三婶准打你手心!”王子胜笑骂。
如今学里就王子胜、王子朗、王子朋三个老前辈,正好三房一房一个,排行老四的王子腾在边关“受苦”,接着就是三房的小五王子期了。
王子朋赶忙过去救苦救难,现在是晨读的时候,师傅也不在课堂上盯着看,如此有喜感的一幕,倒让几人都心情好了一整天。
五姑娘看三哥来了,赶紧把小师傅的位置让出去,自己的水平也就是半桶水,当初写斗大的字,如今写筐大,不知什么时候能写成传说中的沾花小楷。看几个哥哥笑成一团的模样,她在自己的字能拿出手前,还是不要丢脸了。
傻丫头!那几个男孩子是笑她和王子期喜感的五短身材呢,可不是笑她的大字。
五姑娘自觉受了嘲笑,下午回到院子又刻苦多练了二十张纸,吓得徐嬷嬷拉着五姑娘的手摩挲,直道:“姑娘这是怎么了?进学还是循序渐进才好,一日练这么多,都是平时的三倍了。”
“嬷嬷,这算什么,想要一笔好字,总得下苦功夫吧,听说真正的读书人手里握鸡蛋,腕上捆沙袋,再不就直接把纸订在墙上,悬腕而书,我这才哪儿到哪儿。”此时写字不是一门特长,而是一种生存技能,五姑娘不敢怠慢。
“嬷嬷说不过姑娘,可姑娘也不能亏了自己的身子,您还小呢。”
“放心,亏不了。我已经写完了,你让小寒来给我揉揉就是。”五姑娘自己倒不放在心上,专心的时候根本没有感觉到手腕有些胀痛。
“还要用热帕子敷一敷呢。”徐嬷嬷从宫里出来的,见识过最娇养的闺秀,真是恨不得自己把姑娘捧在手心呢。
五姑娘笑了笑,出了小书房,在小厅等着小寒伺候。
不知为何,五姑娘心中总有股无由来的急迫感,仿佛有什么在追赶她一样,技多不压身,五姑娘急切的想要多学些东西,写字是,打络子、绣花也是。
大约是王老太爷答应的女师傅迟迟不来,父母有远在边关,五姑娘只能抓住自己能抓住的。
晚间,五姑娘早用过了晚膳,头发都散开了准备睡觉,春分笑着进来,脆生道:“姑娘,喜事儿!”
“怎么?爹娘回来了?”五姑娘眼前一亮,白天她们还说到大军还朝的事情。
“呃,是别的大喜事儿!”春分有些停顿,的确对一个小姑娘来说,再大的喜事儿也比不上父母归来。
“什么喜事儿,快说!”
“陛下隆恩,老爷升了正三品参将,还明旨嘉奖!郡主也得太后娘娘、皇后娘娘懿旨,赏赐珍宝无数呢!”春风高兴得汇报了这个好消息。
“果然是大喜,听了这个好消息,晚上做梦都是美梦呢!”五姑娘也替未曾蒙面的父母高兴。
“瞧奴婢这急性子,姑娘先安歇吧,明日还要早起上学呢!”春分扶着五姑娘躺下,又给她掖好被子。徐嬷嬷在外面统筹赐下礼物和人情来往,春风一时忘了请示,倒是扰着五姑娘了。
五姑娘并不在意这些小细节,丫鬟们的服务已经细致极了,周到极了。只是她心中最盼望了还是父母能回来,郡主不用说,郡马也是从一品,如今能身上三品实职虽是喜事,但品级对他们来说并没有大用。只盼能早日回京,做个京官,总比边关安逸吧。
长房得此殊荣,家里也有表示。今日下午的武课取消,家中办了小宴庆贺,王子腾和五姑娘因是大房子女,王老太爷怜他们父母不在身边,也有厚赠,其他兄弟姐妹也多恭喜溢美之词。
若说什么让五姑娘欣慰,那就是此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家族观念了,大姑娘和她的确有些别苗头的倾向,可对待外人时,她们可都记得自己是王家人,几个兄弟之间,五姑娘发现他们的感情更好,可能是一起读书,相处时间更多的原因。
王老太爷捋着胡子,连说好几遍“兄弟齐心,家族之幸”。
小小高兴一阵儿,日子又恢复以往的波澜不惊,等到五姑娘的字从筐大写到碗大的时候,传说远在边关的父母要回来了。
王子胜已经十五了,该相看妻子的时候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在前,郡主有身份尊贵,自然只有他们回来才能给王子胜安排婚事。
王老太太自己已经对帝都的闺秀扒拉了一边,看着谁都好,再一看又觉得谁都配不上自己孙子,来来回回考虑良久,但只要一想到这事儿由不得她做主,还得等儿媳妇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