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意,一口一个baby喊得一个休息室的人都鸡皮疙瘩掉一地,“我昨晚也喊累了,也是不爱你,嗯?”俯身过去从任意身后抱着她,贴着她耳际道,再透过化妆镜正视她,“我不爱你能允许你请那个一血君,eln他们几个都等着看我笑话呢,说我头顶有草原。”
“什么一血君,你们不要这么无聊好不好?”任意娇嗔。
又换英文哄任意,程西无心听几句,才明白了,他们口中的一血君,是程若航。
程若航拿了任意的一血,这个玩笑,还真是……
程西无心在意这些,摆在眼前的问题是,她又要与程若航照面,距离春节那次分别之后,已经近一个半月没见他。
程西算算日子,好像这个记录已经打破他们最长时间的阔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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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傧的礼服是一件一字领手工绣花点缀的白色及膝连衣裙,程西换上后坐在任意旁边化妆。
男傧eln是男主角林先生的发小,他双手背在身后,一身黑色低调的晚礼西服,用英文与程西打招呼,风趣地问她是不是被绑过来给yi做女傧的,一直惴惴不安的呢?
任意看破不说破,用手赶一赶eln,让他没事别乱招蜂引蝶。
“结婚想找姑姑定制一件婚纱呢,本来想找程若航通个人情的,现在找你是不是更捷径些。”任意给程西扯着话题聊,希望她别那么局促。
“我回去替你问问,你可以先把你的照片及三围尺寸发给我。”
“嗯,谢谢。”
程西莞尔。
任意审视她一秒道,“我要是程若航,也会喜欢你的。”
程西明显错愕一秒。
“别误会,不是你有多优秀、惊艳。而是,他就是这么个人,耐得住寂寞,又未必多欢喜,很多人被他这样的外相误解了,觉得他这个人难以相处,其实他是个投我以桃,报之以李的人,这些你应该比我清楚,毕竟你在他身边十几年了,他无论对你是由怜生爱还是纯粹地爱你少女蜕变的皮囊,其实你都不应该躲着他,别看他一个三十岁的男人啊,其实骨子里比有些女人有气性,你对他来说,是十个我这样的女人都比拟不了的,毕竟他可以放肆地抱我们亲我们,却也许连碰你一下脸颊都必须理智地收回手,他就是这样一个人迂腐的人,可是正是他的迂腐,才更足以反证他爱你的决心。”
爱是想触碰而又收回的手。
程西红着眼眶,侧脸回望任意,后者读懂了程西的苦楚,“我为什么开解你?”
任意端坐身子一秒,“其实即便到此刻这一秒,我还是心里有些吃味的,大概心里存了点对程若航的余情吧,可惜这么星点的冲动怂恿不了我为他抛弃些什么,正如当年一样,毕竟对我很好,我与他在一起相处的方式,是与程若航当时一起完全不一样的感觉:对我来说,是个随时随地可以丢的枕头,可是累了,还是得把他捡回来安枕,我于他也是。但是程若航不一样,当年毕竟是我追他,我太把他当宝贝,每次有了争执,摔摔打打都有顾忌,我哄他的次数远大过他反过来对我的次数,正是当年一遍遍的迁就,导致了我最后义无反顾地没回头,不过,这些毫不影响他作为一个绅士该有的品格。怎么跟你讲清楚我的感觉呢……”任意思忖几秒,“大概的意思,我之所以头脑一热答应的求婚,也是觉得,算了,赌一赌吧,毕竟此刻很由衷地觉得对的时间对的人。你们就给我这种感觉,对的时间对的人,程若航即便再温吞,可是他待你的好是经得起时间检验的,而你,在他身边的角度,正好是一个女人带着仰慕的视角看男人,这份视角才足以包容他成千上万个缺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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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婚仪式正式开始前,任意玩笑,她见不得她的白月光不幸福。
听了一脚,掐着任意的下巴,“干脆今天交换戒指的时候,我给他腾位置好不好?”
“不要,戒指的size是照着你的无名指定的啦。”任意虽然干练泼辣,可是撒起小女人娇来,也是毫不含糊。
当即就宠溺地回吻作为奖励,程西在一旁防不胜防地被狗粮塞得够饱。
他们一起出去与亲友打招呼的时候,程若航匆匆而来,尽管他是从医院片刻没停息地赶赴过来,可是这样的场合迟到,还是很失礼数,他一身正装礼服地伸出社交手,对表示歉意后祝他们百年好合。
男主角的几个兄弟早盼望这场大戏,见程若航一身毫无毛病的熨帖,相貌也是斯文出众,eln当即玩笑,我们林先生被逊得不敢讲话了。
“没有,我在看程医生的手,无名指如果套得下的话,我考虑给他让位置呢,baby刚才一直念叨他呢。”
任意额角直跳,这是醋坛子打翻掉了,连忙挽着的手,让他别闹了。
一场尴尬的风波被男主角轻易化解,仪式亦步亦趋地进行,程西全程站在任意的身后,对于在场的任何人她都不张望,更不窥探有无目光在打量她。
订婚戒指交换完毕后,新人作为答谢,一桌桌地绕着敬酒,香槟很容易入口,但也有量浅的人容易折在这上面,程西全程脑袋在天人交战,一团浆糊,新人喝她就跟在后面陪,最后也不知她到底饮了多少,未见她绯红酒醺,可是亲友合照的时候,她明显有些虚晃,eln一直与她一道站,此刻绅士地虚扶了把她,低声问她还ok嘛?
拍照结束后,eln捞了把椅子让程西坐在厅里靠窗的位置透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