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冶肆意醒来时,犹有些迷茫和警惕,他的记忆还停留在自己将那两个留下的黑衣人制服时那一幕,却不记得自己是如何昏迷的。
睁开眼见义父就在身边,这才放下一半的心,他翻身坐起来,道:“义父?我怎么……”
“你中了迷·药,我才帮你解开。”莫西南塞给他一个简单粗暴的理由,并未过多解释,任由公冶肆意自己脑补迷·药的来源,“现在感觉如何?”
公冶肆意暗暗运行了一□□内的真气,道:“没什么异常感了。义父,你没事吧?那些黑衣人……”
“放心,我藏得很好,王之凡我也让他提前离开了。”莫西南说着站起身,抬手拉了公冶肆意一把,道,“我看这屋里还有两个尸体,是你杀死的吧?”
听他提起此事,公冶肆意顿时想起昨晚所见惨状,神色顿时一暗,恨声道:“他们是自杀。然而这些屠夫死不足惜!义父,这件事我一定要追查到底!”
两人一边说着昨晚遭遇,一边走出房门,将镇上之人的尸身一一掩埋。公冶肆意又将自己救回的那个孩子从树洞中抱出来,看着那孩子睡得酣然的脸,一时间有些发愁。
幸亏很快有幸存者从藏身之处走出来,其中有那个孩子的亲戚,公冶肆意便将那孩子交给了对方,并嘱咐镇中幸存的人尽快离开秀河镇,到别的地方避避风头。那些人也被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吓破了胆,自然不愿意继续留在此处,收拾收拾细软后便离开了。
也有人临走前劝说两人跟着一起走,但莫西南和公冶肆意已经打定主意要去追查此事,只能谢过那些人的好意。
将人送走后,两人独自留在空荡荡的秀河镇内,一夜之间遭逢巨变,公冶肆意心里有种说不出的仓皇感,他凝望着这座空城片刻后,才转头望向莫西南:“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莫西南道:“顺藤摸瓜。”
公冶肆意奇道:“您知道那些人的身份来历?”
“我虽然不知道,但有人知道。”莫西南说着微微眯起眼,眸中透出几分狡黠来,“那些黑衣人既然留下了人守在这里,说明他们早晚还会回来,咱们只需要守株待兔,等那些黑人再过来,自然有办法撬开他们的嘴巴。”
正如莫西南所想,天色刚暗,又有黑衣人悄悄潜入镇中,直奔这间之前那两个人落脚的房屋而来,然后被早有准备的公冶肆意抓了个正着。
这些黑衣人是死士,身上不可能留下什么线索,嘴巴也都很严,之前公冶肆意就亲身体会过。然而莫西南早有准备,在公冶肆意将那人制住后便拿出一只药瓶,在那人自尽之前将里面的药物灌入他口中。
一瓶药物下肚,那人双眼中的光芒随即变得恍惚起来,对两人的询问也知无不言,很快他们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答案很狗血,正如公冶肆意之前所猜测的那般,这些人是冲着公冶肆意来的,目的就是杀死公冶肆意,并且灭掉一切与公冶肆意有过交集的人。
而派来杀手的是宁王世子。
宁王是红霞国当今天子的亲弟弟,两人一母同胞,关系极好,当今圣上登基之事宁王出了不少力,故而很得当今信任。
宁王和已故的宁王妃感情极佳,两人当年育有一子,却在宁王妃归宁之时路遇山匪,王妃身死,孩子也就此失踪。宁王不愿再娶,便过继了宗室子弟培养,便是如今的宁王世子了。
这样一个人突然想要杀死公冶肆意,公冶肆意的身份简直呼之欲出。至于那位世子究竟如何知晓公冶肆意的身份,从这个黑衣人口中得不到答案,两人也就不再纠结。无论原因为何,如今对方既然已经派人在秀河镇犯下如此滔天罪孽,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双方的梁子都已经结下,他们便打算直接前往都城,亲自会一会那位宁王世子。
他们离开都城已有四年,没想到兜兜转转竟又和那边扯上了关系。既然打定了主意,事不宜迟,两人回去收拾了细软,便动身前往都城。
经过了半个多月的奔波,两人风尘仆仆的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城市。
一别四年,都城和他们记忆中相比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依旧是那般繁华热闹。两人乔装进城后,选了个客栈落脚,莫西南将小二招呼过来,佯装随意地打探起了都城这几年的情况。
这四年里都城中并没有发生过多少大事,天下太平,也无战事,百姓们关注最多的无非也就是些民间趣闻,或是权贵秘闻之类的。其中最为小二津津乐道的,要数四年前花街南绝馆那场大火,还有那位传奇小倌“燕葭”了。
莫西南和公冶肆意也是直到此刻才知晓,他们当初离开了都城后,南绝馆被付之一炬,苏妈妈一气之下病倒,自此便了无音讯,南绝馆也因此成了历史。反倒是莫西南当初和公冶肆意离开的事情被津津乐道许久,短短四年里,故事已经和当初的事实大相径庭,两个人的逃亡硬生生被传唱成一场才子佳人私奔的故事。
这个和真实情况南辕北辙、但结局勉强能算殊途同归的故事让莫西南很有些啼笑皆非,倒是公冶肆意听得津津有味,一路上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