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鼓着脸,一会儿又生闷气似的咬着唇,手上剪刀使得咔嚓响,上好的玉版纸被她剪成了一片片的雪花飘落,白皑皑铺了一地。
“珠珠,”秦王合上书喊她。他倒不是心疼那玉版纸,他是担心她不小心剪到自己的手。
哪知傅明珠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愣是让秦王叫了四五声都没反应。
秦王再次对自己的魅力产生了怀疑,心里泛酸地想,如果是猫叫,珠珠就听得见了吧?
不对,怎能自甘堕落,与猫作比呢?秦王起身向傅明珠走去,伸手夺了她手上的剪子。
诶?傅明珠愣愣地看着立在她身旁,拿着她的剪刀的秦王,一双清亮的杏仁眼里全是迷惑,为什么要拿她的剪子?
不用问,秦王都能从她眼睛里看出来她在想什么,淡淡一笑,手撑在榻上,俯身向她。这样的姿势,秦王就把傅明珠圈在了怀里。
困在秦王怀里,傅明珠闻到他身上清淡悠远的淡香,稍微有些走神。她想起那天好奇问他用的什么香。他头也不抬在画画,笔走龙游,漫声答,“淡香。”喂,起个名字能不能不要那么敷衍好么?后来秦王跟她说过淡香的配方有松香、白檀、竹叶还有什么来着?
这都能走神,秦王稍微有些不满,压低了声音对她道,“珠珠你吵着我看书了。”
“啊?”傅明珠没听明白。
秦王又说了一遍,“珠珠你吵着我看书了。”
他的声音带着些暗哑低沉,有种诱惑的意味。这回傅明珠听得真真的,红了脸,眨眨眼睛看他,她好像没有打扰到他吧?她老实坐着,可是一句话都没说,刚才出去进来,也都静悄悄的。
秦王就看着她微微一摇头,侧身拿起放在一边的剪刀,手指微动,示范地咔嚓咔嚓。
诶!傅明珠惊讶地捂住了嘴,她没注意到剪刀声音居然有这么清脆啊?
在秦王湛然的目光下,傅明珠羞愧地红着脸低下头忏悔,待看到一地白花花的纸屑,更不好意思了。进书房前,她还说绝不打扰秦总攻看书……
捂脸,给个地缝让她钻吧。
“魏国公府有何事?”她去见了魏国公府来的人,回来就魂不守舍了,难道?秦王记起大舅兄的妻子,即将临盆。
对了,大喜事都忘了跟秦王说。傅明珠雀跃起来,“嫂嫂给我们生了个大外甥!”
这确实是件喜事,秦王看她如玉的小脸染上激动的红晕,忍不住摸摸她,他更欢喜的是她说的是“我们”。
这种分享喜悦的时候就不要调戏她啦,傅明珠拨开他的手,努力忽略秦王对她的雄性吸引力,连珠炮似的跟他说大外甥有多么多么可爱,说得好像她亲眼看过似的。
秦王一直耐心听着,觉得半蹲姿势不变,中途还变换了姿势,坐下来将傅明珠抱到了膝上。
侧身坐在秦王怀里,侧脸靠着秦王宽厚的胸膛,听着他平稳有力的心跳声,傅明珠说话的速度都慢了起来,声音也温柔了,“真想抱抱大外甥,一定很软很可爱。”
耳边听她娓娓诉说,秦王不由描画出自己和她的孩子的模样来,如果是男孩,眉毛要随自己才好,她的眉太秀气不适合男孩子,嘴唇也要像自己,她的嘴太小巧,还有眼睛,她的眼睛太妩媚……唉,男孩子长得像她好似不太好啊?
这么想来,好像只有男孩长得像自己,才好呢。女孩不论像自己像她都好。嗯,秦王有些自恋地想,看来孩子们长得都像他就不怕长得不好看了。
不过想得再多,不圆房,怎么造孩子?秦王抱着傅明珠的手慢慢下移,摸到她的小腹上,忧郁地叹了一口气。
傅明珠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感觉到他的手在自己小腹摩挲着,傅明珠警惕起来,他不会是想自己造孩子了吧?
都怪她,得意忘形,夸什么别人家的孩子嘛。她还小,生孩子真的太早了。
看她像只警觉的小兔子似的,身子都绷紧了,如果他要做什么,她会一下子蹦起来吧?秦王有些想笑,那点郁闷消去了,抚着她的小腹,悠悠道,“我和珠珠的孩子定然长得更好。”
秦总攻您是认真的吗?傅明珠小心翼翼地,“七郎说得对,等过几年,我们的孩子出来了,一定能把全长安城的娃娃都比下去。”
她还小心提醒他生孩子还要几年呢,秦王暗暗发笑,故意逗她,一把将她压倒在榻上,盯着她躲闪的眼睛,沉声道,“看来珠珠也很期待呢,不如……”
“不如我们去吃饭吧!”傅明珠警铃大作,急急道。说完她就懊恼地住了嘴,说的都是什么呀,且不说话题转移之僵硬,这下子吃货的形象在秦王眼里是跑不掉了。
秦王压在她身上,哈哈地笑起来,“是我不好,竟然饿着珠珠了。”
好丢脸,傅明珠将脸埋在秦王怀里,不肯出来了。
秦王却饶有兴致地跟她讨论午膳的菜谱,“珠珠想吃什么?樱桃正当时,添个樱桃毕罗如何?再上个春盘,那日吃的野菜确实鲜美。”秦王府上每日膳食都有定制,秦王说的都是额外添的。
看她还是埋头不说话,秦王又道,“春江水暖,正是吃河豚的时候,珠珠可想吃鱼脍?我们府上有个擅做鱼脍的厨子,做出来的鱼脍薄如纸,白胜雪。”
听他苏苏的声音,她都听饿了。傅明珠自暴自弃了,闷闷道,“还想吃荠菜饺子。”
“嗯,好,加份荠菜饺子。”秦王表示全都没问题,“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