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来。
谢枫桦头昏脑胀,摇摇晃晃地站在电梯顶上。
到处都是哗哗的水流,张岷咬牙拆下电梯上的一根铁棍,撬开高处的门,爬进第十八层——中国军方机械研究所。
谢枫桦不住咳嗽,第二道门是开着的,打开到一半停电了。
他们穿过第十八层,进入工房中央,张岷四处看了看,试着去开电源。
“机械研究中心应急电源系统启动。”女声提示道。
整层楼的灯全部亮了起来,女声:“防御机制开启。”
到处都是砰砰声响,上百道门接连关上。
张岷手指无意识地点了点,说:“现在……我看看电梯,有专用电梯……”
他打开电梯开关,手指还没碰上去,远处一声闷响,所有的灯都熄灭了。
张岷:“……”
谢枫桦:“……”
张岷:“不是短路,我……还没碰到它。电力系统好像又全毁了,这下麻烦了。”
谢枫桦勉强点头道:“我……可以作证。不会赔偿太多的。”
第六区,十层:
一群小孩自发地过来,决明埋头按蒙建国教的,给手枪上子弹,说:“都坐吧。”
十名学生沿墙坐下,蒙建国看着他们不作声。
“你爸爸呢。”蒙建国摸了摸决明的头。
决明:“在想办法救我啊。”
蒙建国说:“亲生父亲。”
决明摇了摇头,蒙建国说:“妈妈呢?”
决明说:“不知道,我爸说他把我捡回来的。”
蒙建国点了点头,说:“我儿子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不像你镇定,太浮躁。看你的衣兜。”
决明还穿着蒙建国的大外套,厚,温暖,踏实,他把手揣进兜里,摸到一张照片,拿出来看了看。
上面是蒙建国年轻的时候,让蒙烽骑在他的脖颈上。
决明侧头端详蒙建国,和照片作比较。
蒙建国知道他想什么,一哂道:“老了吧。”
决明摇头道:“现在比照片好看。”
蒙建国四十六岁,成熟,稳重,对着百姓彬彬有礼——尤其对女士。那风度简直是少女杀手,他就像蒙烽一样坚毅可靠,却不像蒙烽一样年轻浮躁。
决明说:“蒙叔保护了我们很多人。”
蒙建国终于想起来了,当时吴双双带着蒙烽的信前来,蒙烽以无情得近乎陌生的笔触,要求父亲善待自己逃亡途中的同伴,自己则留在前线,将为国捐躯作为交换的代价。
蒙建国看了这封信很久很久,认真阅读名单,最后亲自写了条子,交给民生部去协调,当时就有张岷和决明两人。
“这是他应该做的。”蒙建国说。
“哦。”决明答道。
安静。
片刻后决明开口:“你希望我说说他吗。”
蒙建国:“……”
决明:“如果你给我一只熊猫,我就把认识他到现在的经过告诉你。你一定很想知道自己儿子都做了些什么,对吧?”
蒙建国:“你是不是跟着一个叫刘砚的人,学会这招的。”
决明:“白松狮狗也可以,要大只点的。”
蒙建国:“你说吧,熊猫不敢保证,松狮问题不大。”
决明搭着郑琦的肩膀,开始回忆从认识蒙烽到住在永望镇的一点一滴。
同一时间,潜水艇接近深海,伸出通道桥,轰隆一声嵌入第六区建筑的底部。
“开始行动!”鼻青脸肿的赖杰打手势,三名鼻青脸肿的成员各将武器准备好。
“祝你们成功——”潜艇广播器中响起声音。
赖杰带着队员们跑过回廊,开启废料排放槽,呜呜声响,巨型垃圾倾斜斗缓慢上升,潜艇桥离开。
大门轰然关上,蒙烽抛出一个小型发光灯,吸附在高处。
众人仰头眺望,高达十米的空间内,四面充满铁锈的围墙环绕,被海水腐蚀得锈迹斑斑。动力排污涡轮挂着粘稠的垃圾。
脚下厚厚一层污泥,蒙烽走了一步,军靴踩碎试管,发出轻响。
“我靠……”闻且歌以枪口挑起涡轮叶片上的东西,那是一个人的断手。
“别乱动。”赖杰背着手,双脚略分,修长身材在灯光下显得挺拔而颀长,他转头以红外线镜片扫视周围。
刘砚道:“这里不行,得换个地方,从涡轮进去。”
“进吧。”赖杰道:“蒙烽打头,我殿后。”
众人进入涡轮桨内,那是一条深邃的圆形管道,内里湿润而滑腻,不知有多少生化废料,消毒水的味道十分呛人。
主管道尽头又分出十六条管道,赖杰选了第六条,这里通向十九层最靠近电梯的一间实验室,管道内静谧,不知何处传来的水滴有节奏地滴落,每数秒一声轻响,在黑暗中犹如啮咬精神的怪兽,压抑着众人紧绷的神经。
赖杰开口,打破了这紧张的气氛。
“你们去过香港吗?”
“没有。”蒙烽不以为然道:“老子从来没去过,有机会还想出过国呢。”
“现在可不是出国了。”闻且歌在队伍末尾说:“咱们在公海了。”
数人笑了起来。
赖杰道:“当兵那会老想着去香港买个5,没机会去,也没钱。”
“后来怎么了?”李岩笑道。
赖杰专心看着排污管深处,在冷光灯管的照明下继续前进,嘴上说:“最后终于有一次机会去了,但你们那会还没加入飓风队……”
这是特种部队队长的职责之一,蒙烽也受过这一类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