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什么东西弄点响声呢?但是她又不敢冒险,万一把其他丧尸引进来怎么办?
现在天正热,很多寝室晚上都开着门睡,因为楼下阿姨那里锁着大铁门,谁也进不来的。
铁门?
她突然想到,那不证明自己也出不去吗?难道只能在这里等死吗?
心里又焦躁起来,就在这时,本来已经死去的丁佳佳喉咙里竟然冒出低沉的嘶吼,方圆心中一凉。
视线转过去,隐隐约约看见躺在地上血潭里的丁佳佳慢慢活动开。
手臂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态想要撑起身,可是她的手筋已经被咬断,根本撑不起来,而且身体其他部位也烂的不成样。
完了。
本来只有一只丧尸,现在有两只了。
和电视里一样,病毒会通过血液传播,但也许不仅仅局限于此,毕竟生活不是电视,她不敢贸贸然尝试。
丁佳佳扭曲地在地上蜿蜒爬行,像极了她高中时看的贞子。
可是现实给她的冲击更大,这个人在十个小时以前还是好好的,现在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为什么自己没事?
她很庆幸自己之前看了那么多恐怖片和丧尸片,这让她接受的速度比别人快一些,虽然这看上去好像没什么用,因为她最终都要死。
但是看到活人的肠子从肚皮里漏出来绝对不是什么好接受的事,她感觉胃液翻涌,即刻就要吐出来的感觉。
千万不要在这时候啊!
冷静下来,想点其他的事!
要怎么解决丧尸来着?她根本不用回忆就能想起来,爆头!要爆头!
电视里都是潇洒地开一枪,但是那是在外国啊!这里哪里来的枪啊!
用刀,对,她有一把水果刀,全长二十五公分,刀身长十公分左右,能行吗?好像就在桌上,今天削苹果完了以后就没放回柜子里,等等,放回去了吗?越急越见鬼!这段记忆越来越模糊,让她完全想不起来刀是放在哪里了。
除了刀以外还有什么?
那对健身用的哑铃?那根本砸不死人的好吗!除非连续多下重击头部。可是她没有那么多时间啊,下面有两只丧尸!
要怎么拖住一只然后击毙另外一只呢?
不行,万一能治好呢?电视剧里为了烘托紧张气氛以及让人放松道德感,一致认定丧尸是不能治好的,可是万一能治好呢?她这样做会受到自己良心和社会道德的谴责。
要怎么办!
她急得要哭出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她意识到不能再这样下去,她的脚已经完全变成了不正常的紫色,她试着轻轻把脚挪动到一边,起码让它们摊平。
没有知觉了,帘子里只有她自己的呼吸声,床板又响了两声。
她的鸡皮疙瘩已经全部立起来了,立刻停止动作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对面的宿舍楼已经没有尖叫了,大概叫的都死了,没死的都不敢叫,和她一样。
不会有人来救援,她们的宿舍就在路边,这么久了都没有听见警车鸣笛的声音,安静的过分,明明之前自己还嫌弃外面每晚施工到凌晨,现在却无比想念那些声音。起码让她知道外面还有人,现在却不能知晓。
她又轻轻挪动另外一条腿,紫得发黑,也许是帘子里灯光太暗的原因。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一个姿势保持那么久,因为看电视时最久能保持两个小时,再久就觉得腰酸背疼,而现在,她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了,她的腿慢慢活血恢复了知觉。
过程及其痛苦,先是热,然后像是数以万计的蚂蚁在噬咬自己的腿部一样,从脚趾头,小腿,慢慢蔓延到大腿。痒,疼,胀。恨不得把腿锯掉。
但是居然都忍受下来了,背部靠在墙壁上,衣服竟然湿了,冷汗涔涔。
外面的天已经隐隐有了亮色,这一切都不是梦吗?
为什么她还醒不过来?
也许今天就是她短暂人生的最后一天吧。
她很懦弱,脑袋里幻想了千百种突击的方法,可是没有一点去做的勇气,这就是大学带给她的,消磨了她所有的耐心,自信和骄傲。
她为什么要选这个专业呢?选一个以后好就业的难道不行吗?在这里她没有一点优势,当初只是凭着自己的一腔热血,以及对父母的叛逆,从西边的小城奔赴遥远的南方念书。她得到了什么?
什么也没有,失去的远比得到的多得多。
她好想回家,听说人死之前就会回想这一生中最美好的事。
现在她想到的是幼儿园,很奇怪,竟然会回到那么遥远的时候,她还以为自己都忘了呢。
回想起母亲带她去小公园里坐小火车,其实只是围着一个小圈在转而已,但是每次转回来都能看见妈妈的笑脸,她会像很久不见一样很激动地跟妈妈打招呼,年轻而温柔的母亲每次都回应她。
回想起在爸爸背上度过的回家之路,每次她都会睡着,醒来的时候母亲早就做好了一桌热气腾腾的菜,都是她爱吃的。
多幸福啊。
然后这宠爱渐渐不再属于她。
她有了一个妹妹。
明明当时母亲爱抚着她翘起来的小辫子,看着她皱起来的眉头和嘟起来的嘴把她抱起来。
“妈妈当然还是喜欢我的宝贝,但是你一个人多孤独啊,生个弟弟或者妹妹陪你不好吗?”
她倔强地摇头,感觉受到了天大的委屈和欺骗,眼泪就这么滑下来。
“唉,妈妈好伤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