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药!你把打碎了我茶盏的那畜牲送过来,嘴上说的倒是好听,任我惩戒,却只留了……五天的性命?”
声调猛然拔高,衣袖刷地向后一拂,带起一阵寒意。
“这人要是死了嘛……可就无知无觉了。这般便宜了他,刘大人自己说说嘛……我还惩戒什么?”
转身,直钩钩地盯着凉亭中躬着身的那人,狭长的凤目一挑。
“刘大人此举……是不是诚意稍逊啊?”
刘梓铭被他目光盯的出了一层冷汗,一边心中暗暗腹诽,没想到医仙还有这种爱好,果然高人隐士皆性情怪癖么,一边连忙道:
“是是是,是梓铭欠考虑了,没让医仙尽兴,是梓铭之过。这就把解药奉上,不知医仙需要几个月的?”
却再只字不提用一枚气血丹换解药是不是太过了,毕竟这实在是好东西,医仙既然不愿欠人情,那自己就收下了。
颜子钰状似不耐烦般地一挥手:“一个月就够了。我还会一直养着那废人不成?”
一刻钟后,拿到了解药。而颜子钰也终于懒得再撑着架子,直接送了句告辞,同时手中笔暗暗一转,一个利针瞬间同时解掉了附近那三人的定身效果,便飞身而走。
至于水里被他用南风定住的那个,颜子钰飞在半空,直接把他踢出了队伍,自然便解了。
到了府外,通过团队面板找到颜君行的位置所在,向他一挥手里的盒子,颇为开心地说:“解药拿到了,咱们走。”
颜君行看着主人因为拿到了他的解药而这么开心,心中抑不住地一暖。
这厢,刘梓铭目送颜子钰顷刻间远去,脸色沉了下来:“出来!”
四道黑色身影,齐齐跪地。
“说吧,怎么回事?我这府中何时竟能这般任人来去了?”
为首的那个伏身在地道:“回主人的话,那颜医仙刚刚现出身形时,我们便被他直接用隔空点x,ue之法定住了。属下无能,请主人责罚。”
刘梓铭一怔,他没想到颜子钰武功高到了这个地步,竟让自己的暗卫没有半点反抗之力。想了想,道:
“护卫不力,本该一人一百鞭。既是因他武功高绝,罪责减半。一人五十鞭,自去领罚吧。”
四人齐声道:“是。”
颜子钰大概万万没想到,自己费尽心思不和他们交手,他们还是被罚了。
回到医馆,颜子钰根本等不及废话,为了避免打扰,直接拉了他神行千里回到帮会领地,便在大厅前的一大片空地处,准备解毒。
让颜君行席地而坐,摆了个打坐的姿势,然后道:“待会不要运内力相抗,但是要记得用你所学的心法做最基本的调息吐纳。”
“是,主人。”
颜子钰接着道:“我颜子钰平生最不喜受制于人,所以我这次,会直接把你的毒全部清掉。只是以前无人这样做过,我只能说,这个法子或许会很疼。而且在过程没结束之前,可能会让你的五脏六腑,全身经脉都会受到损伤。”
“属下明白,属下受的住,请主人任意施为。”
“你……”
颜子钰叹了口气。这人对于将要受的刑这般平静不以为意,到时候自己却是会心疼的啊。
“——而且,我不确定能不能成功。”
颜君行听到此言,忽而向他深深行了一礼。
然后缓缓抬头,平静地望着他:“主人,属下跟随主人虽只有短短几日,然得主人百般照顾,已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气。若是属下不幸身死,此生亦已知足。唯一的遗憾就是,这几日内并未能侍奉主人什么,若是主人不嫌弃,还望主人能允我来世,再追随于鞍前马后。”
颜子钰安安静静地听他一字一句说完,嗓子有些发紧。这是颜君行第一次跟他说了这么多话。
他知道那人的忠诚是刻在骨子里的,但是那是命令,是十几年的训练。而现在,是他主动向颜子钰剖白心迹,说要来世再报。
自从这人认他为主,他的心绪一再乱了又乱,怜惜心疼是常事。而今天,他却感到心底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以前对他好,一半出自责任,一半出自同情。现在,他对他好,只是因为他想对他好而已。
他曾以为这一世依旧会无牵无挂,自在潇洒。现在,他隐然感觉到,已经甘愿让自己心有牵绊了。那个顺从忠诚,时不时会被他逗的慌乱无措的人,时时刻刻想要为自己献出一切的人,不知何时已走到了他的心里。
颜子钰沉默了很久,纷纷杂杂的念头一闪而过,却不及细想,终究先把这些心绪收拾进了心底。
挑战在前,不容分心。
他俯身按住颜君行的肩膀,直视他的眼睛,轻声安慰他,又像是在告诉自己,道:“君行……我说过你是我的人。即使不成功,也绝不会让你死的。”
深吸一口气,“准备好了么?”
“是,主人。”
衣袖翻转,一支华美之极的笔已握在手中,笔尾雕龙刻凤,振翅欲飞,通体竟有无数碧色流光缭绕飞转,异景奇观,当世闻所未闻。
颜君行见到此笔异象,惊得话都说不完整:“主人?这……这……这是?”
颜子钰淡淡一笑:“实在太险,我以防万一。自来到这大梁朝后,还从未有人能让我动用此笔——你是第一个。”
一尺七寸,十三两。
镶金香柏木,赤兔耳毛尖。
笔身莹白如玉,笔触疏金淡黑。
当年王羲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