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年多没听到的刻板机械系统音在耳边响起,颜子钰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
待他转过身来,终于调整好了面相时,正准备硬接了这一下偷袭,头顶却掉下来一个黑色身影,落入自己的怀中。
“主……主人……”
颜君行躺在他的怀里,手中尚且捏着一段花纹斑斓的蛇身残尸,身子已然开始脱力,面色也迅速惨白下去。
而虎口处,有一道细小的血口,周遭的肌肤已开始染上了青黑色,向手臂处蔓延着。
“君行!你!”
一声短促的笛音过后,蛇群在两人身周停了下来。
颜子钰不再理会蛇群,转头见他的血条一段一段地崩落,不敢耽搁,直接把治疗大招全交,然后将毒素驱散干净。
看着怀中之人尚自苍白的脸色,颜子钰心中又惊又痛。这情形,不是君行为他挡了这一下剧毒之吻是什么?
自己见面前的蛇群尚在几尺之外,便没提防身后。却哪知因为自己的大意和没经验,让君行替自己遭了殃。
“我不是让你走吗?你怎么又回来了?主人的话你也敢不听了?”
他不回来,最多是自己挨那毒蛇的一口。然而自己95级还带着pvp装备,血量将近五万,颜君行才75级,血量不过几千。
刚才那一下子掉的那些血,于自己不过是挠痒痒,却瞬间去了君行的一大半血条,实在是太不划算了……而且还把他吓得心脏狂跳不止。
且他这一回来,蛇群已然围住,他这回是想走也走不成的了。
想到这里,顿时看他的眼神有些愤愤。
“主……主人……属下不……不敢……”
颜君行瞬间神色惶惶,努力地想要解释什么,却碍于毒伤未愈,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医仙您这下属可倒是忠心得很呐,居然不惜受我这七步倒的毒性。不过医仙的解毒之能也算是名不虚传,让在下大开眼界了。”
声音远远传来,倒是颇为清润舒朗。
颜子钰闻言,将怀里那人扶到树下打坐调息,然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胆敢抗命的事还没跟你算账呢,回去再收拾你。”
无视了那人惊慌失措的神情,站起身来,见到极远处的树顶上站了一年轻男子。青衣宽袖,风神秀目,腰携短笛,身姿潇然。
哼,如此人物,倒是可怜了这一副好皮囊。
他一向懒得废话,此时见这人啰啰嗦嗦,心下不耐,开口便冷了许多:
“说吧,什么人,找我什么事?”
“不过是在下输了一局,所以受人之托,来请医仙您去个地方。至于别的嘛……敝门还不敢得罪医仙您,在下便不报师门了。”
不敢?哦你还知道我不好惹啊?看你这有恃无恐的样子,无非是想仗着驭蛇之术逼迫了。
“那我要是……不去呢?你背后那人必然有求于我,难不成你还能放这些蛇咬了我不成?”
“在下自然不敢对医仙不敬,不过……刚才歪打正着,却让在下知道了一件有趣的事呢。您对您这小随从……可是宝贝得很呐。”
那青衣人轻笑一声,抬手将短笛吹出了几个怪异难听的音节,身周的蛇群便一阵蠕动,齐刷刷地转了方向,向着颜君行吐着信子。
“您要是硬着脾气不去嘛……那在下也只好让您这属下尝尝这万毒噬心的滋味了。不知道这么多一块咬上去……医仙您还解得过来么?”
“…………”
“医仙,您觉得……如何啊?”
颜子钰听得那人语气轻佻无礼,一阵烦闷,转头又狠狠地瞪了那人一眼:
要不是你非得跑回来,我至于被人威胁么!
而颜君行也知道现下这状况,是自己拖累了主人。望着主人依旧巍然的身影,心中渐渐痛如刀绞。
他想说属下无能,连累主人;他想说主人您无需顾忌属下,您自己走吧;他想说……
须臾之间转过万般念头,但是他这次清清楚楚地知道,无论他说什么,他的主人根本不可能抛下他不顾。
就算是刚才那般气急的语气质问他为何抗命,他也能听得出来,那是因为对自己伤势的焦急。
他此生走在生死边缘已有无数次,时时刻刻都做着为主人填了刀口的准备。这是第一次,有一个尊贵无比的主人因为顾念他的缘故,置身危险不得脱。
然而,他此时倒宁愿自己在主人心中的分量少一些,再少一些……
若是,若是……自己先葬身蛇腹的话,主人即使是伤心几天,却是不是就不必受那人威胁了?主人平日里行事是那么随意,他曾说这辈子最讨厌的事情便是受制于人……
“君行!”
他恍惚间渐生死意,一愣神的时候,却突然见到主人向他比划了一个有些眼熟的手势?
什么……意思?
“所以啊,医仙您还是屈尊随在下……这是什么东西!”
那青衣人话音刚落,颜君行只觉头上忽然盖过来一大片y-in影,心下一惊,忙抬眼去看,却被一阵劲风扫得脸颊生疼。
伴随着难听之极的嚎叫长鸣,那y-in影巨物从天空俯冲而下,双翅展开,一阵横扫,扑棱着降落到了地上。
通体姜黄,呆头呆脑,却不是那金翅苍宇雕是什么。
巨雕是蛇类天敌,甫一降落,两人四周的蛇群便纷纷退避三舍,颜子钰趁机抓了目瞪口呆的那人,直接扔上了雕背的鞍座。
青衣人目光微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