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出来之后对虞家的指责声更大,其实也没大哪里去,跟换亲抢嫁妆相比,和正妻和离只算是小事一碟,只能算是茶余饭后的谈资。
外头的这些议论自然也传到齐老太太和虞秋荻耳朵里,虞秋荻早就知道了,此时也不意外,虞大太太的事出来后,大陶氏肯定不能留了,这绝对是个隐患。
齐老太太自觉得时间不多,不会去理会这些,旨意中特意写明把虞秋荻的监护权转移,这是齐老太太求的太后。若是她活着的时候,虞秋荻就订好了人家,她走的还能放心些,现在虞老太太先走了,虞秋荻必须得守孝,一切又不同了。
“圣旨都下了,外祖母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虞秋荻在齐老太太床边坐着,一边喂着齐老太太药,一边笑着对齐老太太说着。
齐老太太长叹口气,有几分感慨地道:“也许当年……我真的错了。”就像贺子章说他的,若是还有一个庶子,虞秋荻的处境都不会像这样那样。即使有旨意下来,明确齐家对虞秋荻的监护权,但到底不是亲舅舅,中间那一层差的多了。
虞秋荻把最后一口喂完,随手把药碗交给旁边的婆子,又拿来手绢给齐老太太擦嘴,笑着道:“舅舅素来对外祖母十分孝顺,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从京城回来之后,齐老太太的身体就不大好了,她刚出事那会,齐老太太倒是能打起精神,那是靠一口气提着。虽然她的终身大事还没有彻底解决,但虞老太太的过世,让齐老太太更加为虞秋荻发愁,她已经风烛残年,哪里还能经得起这么多。
齐老太太却是摇摇头,她始终没办法信得过齐二老爷,道:“没想到虞老太太……”
若是虞老太太还能多活会,也不要太多,三个月半年就够了,她就有足够的时候给虞秋荻寻门亲事,到时候就是需要守孝,亲事定下来了,若是男方敢退亲,自有齐二老爷出头。折腾到现在,要让齐二老爷给虞秋荻订亲事,她如何能放心。
“车到山前必有路,外祖母何必如此担心,舅舅肯定会为我寻到合适亲事。”虞秋荻垂下眼微笑着说,前头一句不止是为了安慰齐老太太,她也真心如此想的。
那天跟虞秋元谈过之后,她也释怀了许多。虞秋芳毁了她的前途,差点害了她的性命,但为此付出了性命。虞秋元在本该要得势的时候放弃京城一切,回乡归隐,十几年后也许他能做到修身齐家,但还有没有机治会平天下就不得而知了。
或许这就是人生,充满了各种不稳定性,与其去纠结这些,不如更坦然的去面对。就像老话说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将来会如何,谁知道呢。
“唉……”齐老太太叹息着。
虞秋荻却是突然道:“祖母大丧,我身为孙女没有在家守孝,本来就是不太妥当,我想着到青云庵去给祖母祈福。”
齐老太太神情有几分犹豫,虞家人并没有死绝,就是现在虞秋荻的监护权改变了,也该在虞家守完孝后。来齐家守孝也不能说不好,但守孝有许多忌讳,她一个外甥女,不太好十分麻烦舅舅家,到庵堂去祈福守孝是作为合适的,外人说起来,也许会说虞秋荻懂事孝顺。
虞秋荻看齐老太太没答应,补充道:“只是做做样子,我肯定还是要陪着外祖母的。”
“到青云庵去祈福守孝,是该如此。”齐老太太说着,道:“我让吴妈妈去办,就是住不了几天,也得弄个单独小院,外人看着也像样。”
“嗯。”虞秋荻浅笑着说,心里松了口气。她会如此提议,更多的是因为她心中有想出家的念头。
圣旨下来,全京城皆知齐二老爷是她的监护人,就是齐老太太去了,齐二老爷为了自己的孝子之名也不会对她多坏,肯定会给她找户婆家嫁出去,弄不好还会成为他手中一颗棋子,用于家族联姻。二房的人口并不多,多个外甥女,嫁出去之后也会多门姻亲。
若是联姻肯定能嫁的好,齐二老爷也会成为她的助力。但她突然间觉得嫁人本身就不是好事,看看虞老太太,再看看齐老太太,然后再看看她所知的名门贵妇们。侍奉公婆,照顾儿女,照理家务,摆平妾室之间的争宠,还要努力生儿子,讨好丈夫。
她受了虞老太太和齐老太太这么多年教育,本以为她能很适应这种生活。结果与齐家的婚事黄了,外祖母的一生心血白费了,然后她喜欢的人不可能娶她。只是为了嫁人而嫁人,不知道为什么她真心觉得这样的一辈子太累了。
与其嫁人,还真不如出家,一般女子出家结果都十分凄凉,就是当了尼姑也是要吃饭。尼姑的生存环境比和尚还不如,若是无人供给,有些甚至于沦为暗娼。与一般女子不同的是她有嫁妆,虞二抢的她的嫁妆此时全部在齐家,相信齐老太太还会留笔钱给她。
女子没有独立户籍权,但嫁妆却是完全属于自己的,有这些嫁妆在身边,她就是出家为尼,平常生活也绝对没有问题,齐二老爷再怎么样也不能动她的嫁妆。一个人过日子,就是尼姑庵的生活清苦一些,也好过在后院里斗的你死我活。
这个念头绝对不能说出来,齐老太太活着的时候,这话肯定不能说,就是齐老太太不在了,齐二老爷也不会赞同她出家。实际疼不疼她是一回事,齐二老爷肯定会在意自己外面的名声。不过目标有了,现在要做就是朝着目标奋斗。
若是齐老太太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