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洁则本能地挣一挣肩膀,可是没能挣脱于直的钳制。她看到了于直的表情,他的眉毛扬了起来,脸上的好奇将原本的一切情绪替代了,好奇之后便是她能理解的复杂、难解、疑惑的表情。她在感受到胎动的最初时,每一次抚摸到孩子的律动,都会有同他一样的表情,心情也当是同他一样的惊骇,这全部源自于对生命的敬畏。
孩子在她的腹中缓缓地动着,转着方向,于直的手掌随之转移,根本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而高洁羞窘了起来,于直终于还是触碰到她了,仿佛一个羞耻的秘密还是被他勘破了—般。她以为她会坦然的,可是于直的触摸、孩子的律动,让她又袒露出她想要百般武装好的那一处,而且这里是公众场合。
高洁坚决地用力推开了于直的手,抽身出来,说:“我没事。”她往后退—步,靠着身后沙发的支撑,拉开同他的距离。
于直的手就这样再一次悬在半空,刚才刹那的温暖消逝了,她的后退掠起一卷凉风,扫尽他掌心的温热,他又只身浸入寒冷的潭底,最终还抓一个空。他把手放下来,狠狠地又冷冷地盯着对面的女人。她正心虚地低着头,已不敢像开始那样直视他。但她的决意依旧,保持站在安全距离以外,未曾有丝毫动摇。
她绝不对他有丝毫动摇。
于直收回手,对高洁说:“那就好。”他还想说什么,又什么都不想,情绪在翻涌,又翻涌不出什么头绪,只得手握成拳,回转过身。
于直转身离去时,高洁靠着沙发缓缓滑坐下来,按住雏了躁动不安的肚子,久久不得起身,眼睁睁看他越走越远,直至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中。她喃喃着:“妈妈又做错了,应该想别的办法的。”她双手在腹前交握成拳,“会有其他的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