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她就拍板要下,并支付定金。临走前问高洁:“两天内可以完成? ”
高洁保证:“现在只需要制作了,所以没有问题。”
罗太太走后,岑丽霞轻叹着问高洁:“这个设计真棒,j,你是怎么想到的?”
髙洁愣怔片刻,她已想不起因何而设计了这款浪潮上的小帆船,也许是在她因为复杂的情绪而不知前途的路向时有感而发。她看向自己的设计,浪期上的小帆船突然但并不偶然地给了她此刻的灵犀。
只要有个立足之处,就有了新的路向。过往种种,爱恨情仇、冤屈愧疚,统统该沉入浪底,绝口不能再提。“清净的慧眼”是她不能再失去的,她有振作的理由,必须将泪逼回,唯有实干。
髙洁带着设计,亲自去了梅先生原先在扬州的珠宝加工厂。果然加工厂已经过户他人,为她打样过几件作品的老厂长老王对她很客气,同她说道:“现在我们有了新老板,不能像以前那样合作了,要合作就要实斧实凿地来。” 、髙洁是听明白了,说:“那么我们就实斧实凿地来,我和你们签供货合同可以吗?由你们全权为我进原料和加工。”
老王没想到髙洁如此当机立断,说道:“高小姐是爽快人。”他提醒说,“只是梅先生他们家肯定也从你那边撤资了,资金方面你行不行?”
老王到了髙洁面临的—个关键问题,她回到工作室后,将各种开支一一列明,已支项里有工作室现在的人力成本、场地租金,预算项内还有未来要支付的生产成本、销售成本和营销成本。
最后,高洁将自己的存折拿了出来,喃喃自语:“妈妈,您在我最困难的时候,给了我最大的底气。”
也就在第二天,高洁将《撤资协议》签好后,亲自登门交还给了那位林经理。林经理大为诧异,不免敬佩高洁作风爽利,不想其他合作者那样死缠难打,所以他也就由衷祝福:“高小姐,祝您一切顺利。”
做完这桩亊后,髙洁又奔赴扬州,结算了之前的打样款,也支付了罗太太预订的那件吊坠的货款。
老王的工厂有技术娴熟的老工人和成熟的流水线,当日就将帆船吊坠成品交到了高洁手中。
按时拿到成品的罗太太当然惊喜异常:“j,你做事情我太放心了。” 她又问:“听兑梅先生家里出了点事情,有没有连累到你?”
高洁只是温和地笑笑:“按照合同解除了和梅先生的合作,我现在是‘清净的禁眼’的唯一老板了。没有什么太大影响的。”
罗太太点点头:“我很喜欢你的契约精神。”她说,“我这里还有桩生意。不知道你有没有空做? ”
高洁想也不想:“当然。”
罗太太说:“五个月后有个演艺界的老行尊做七十大寿,会办一场很大的寿宴,有很多圈内达人参加。我想送一件与众不同的礼物,老人家很軎欢吴门画派的东西,你看看能不能帮我做作殊的设计。到时候,我带你一起参加这个寿宴,你多准备一点产品目录带过去。”
高洁仔细听着,听完登时就明白了罗太太的用意。自夜宴后一直未曾落泪的髙洁,忽地就热泪盈眶,她低着头,逼回泪,没有让罗太太看到。
上局已败,她已心死,以为自己就此万劫不复。谁知败局之后接连的凄怆淋滴的坎河不容她有丝毫的颓废,推着她往上攀援,也真是另一条未曾料到的生路。也未曾料到仍有人对她抱以期待,若不继续向上,另闯一番局面,实在对不起这一番为人所看重的契约精神。
髙洁坚强地台头,对罗太太说道:“罗太太,谢谢您,也麻烦您了。”她将感激落实到行动上,“我—周后给您构思,您满意的话,我会用两到三周出设计稿,再之后四个月的制作周期是足够的。”
同罗太太约定后,高洁将裴霈和岑丽霞叫到跟前,同她们坦白:“梅先生从我撤资了,所以今后‘清净的慧眼’的资金流会很紧张。我会先做定制的业务,防止压货压款。这样我们可能不会像之前那样顺利。”
裴霈一点就透,问高洁:“髙姐姐,你不会不付我稿费吧? ”
高洁说:“不会。”
她笑:“那么哪天你不付我稿费了我再计较。”
岑丽霞跟着说:“我也一样。”
高洁握了握她们的手,只觉自己历经了沧桑和劫难后,还能感受到这些鼓励,这就是对她最大的尊敬和支持。她真诚地说:“谢谢你们。这个品牌是我的开始,我不会半途而废,我也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高洁就此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让自己仍有资格坐在这间“清净的慧眼”工作室里,仍有资格和愿意陪伴她的合作伙伴共同奋斗未来的事业。
就这一段日子,她忙得似陀螺一般,分秒必争。白天招待客户,傍晚同网店运营公司沟通网店设计开业事宜,晚上忙设计,做设计时还不得不应付罗太太时不时突发奇想的刁钻建议。这些工作全部在工作室内完成。
为了不挤占裴霈的睡眠时间,高洁买了一张高低双人床。裴霈贴心地笑称又回到求学时代,十分开心的样子。
高洁的私心里也很满足,夜里她做设计时,有裴霈相伴写剧本,人声气息陪在左右,她不用胡思乱想其他。
此时的高洁,不愿独居,好像不能独居是和于直同居后的后遗症。她已逐渐真正地害怕孤独,也正式直面着这份害怕。
就像宴会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