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老头呵呵笑着:“那是,那是。”对孝顺的孙子和孙媳妇,赞不绝口。
“你不到客厅坐着?”陆老头问他。
姚家的客厅已经安置成了拜堂的地方。四把高椅,隔着张桌子两头各放两张。沈家人那边坐着沈奶奶和沈二哥。姚家这边,是姚书记和姚夫人坐着。
按理来说,如果爷爷奶奶想亲自主持长孙的婚礼,那姚书记和姚夫人肯定要让出位置来。
“他们好不容易当上公婆,只等这一天。我和老太婆不抢他们今天的光了。”姚老头摆摆手佯作很大度道。
实际上是,今天的婚礼这么好玩,姚老头夫妇俩哪有不抢的道理。只是,这个姚书记和姚夫人太狠了,丑话说在前头,如果谁敢抢他们跟谁急。父母都顾不上了。
陆老头眼睛笑着:“那是,那是。”
姚老头听出他口里嘲笑的意味,悻悻地背手。
几个老人家接着走去书房喝茶。姚爷骑单车,把花轿带到这,按照计划,要绕上几圈。
沈奶奶瞅到了个空,赶忙抓一把沈二哥的手,道:“快去看看毛安在做什么,到现在还没来?”
沈毛安没有跟着他们出门。是由于在他们要出门的时候,姚家的聘礼先到。
六大箱的聘礼,按照姚家采的吉头为六六大顺。可照沈毛安的想法,六箱未免是寒酸了。采个八,八八大发,采个十,十全十美不是很好吗。最重要的是他们沈家可以赚了。
沈奶奶和沈二哥怕耽误婚礼的时间,让人把箱子抬进门里,看都没看,先走了。沈毛安让人把箱子抬到她房间里,等人都出去后,关了门,自己掀开箱盖检查姚家都送了些什么。
打开这六个箱子后,这六个箱子里面,装的是:两箱子布,一箱子棉被,一箱子书,一箱子文房四宝,最值钱的一箱子装的是一台笔记本电脑,可能是因为姚夫人姚书记知道儿媳妇喜欢电子产品。
沈毛安看着这些东西都傻眼了,又呸了声:说姚家这抠门相,的确够抠门的。
接到沈二哥的电话,沈毛安马上就着姚家送的这些东西骂起街来,要沈奶奶赶紧悔婚:“这送的什么东西?彩礼钱呢?妈不会是一分钱都没有帮佳音收吧?”
礼金是早就收了,在沈奶奶到的那晚上,姚奶奶代替姚夫人,在聚餐中间,塞进沈奶奶的口袋里的。可能考虑到沈家的经济状况,姚奶奶不敢塞多,只塞了一万块。
一万,在城市里,尤其北京这种大城市,以姚爷姚家的收入水平,当礼金,已经算是中下水平了。可对于农村来的沈家来说,还这一万的彩礼,都不容易。
沈奶奶东凑西凑,孙女在她账户上打的钱她不敢挪,认为挪来当孙女的结婚钱那绝对是有辜负于孙女九泉之下的爸,自己私蓄不多,好在老三在她出门前给了她一笔两千,加上沈二哥向尤二姐拿了些钱,加起来,凑够九千九,还了姚家。
姚家未想到沈家拉着裤带都要挤出九千九来还,说明沈家对沈佳音这个女儿是十分看重,商议之下,其它都不敢给了。抬去到沈家的那六大箱聘礼只是意思意思,和沈奶奶私底下都说好了。到时候沈家让女儿带过去姚家的嫁妆,一样都不要多,家用电器什么的,房子装修什么的,一概他们姚家都包了。佳音只带缝纫机,针线包,棉被,枕头巾,这些已经足够。
在这点上,沈二哥和沈奶奶通过气,都知道,沈毛安天天跑出去玩,理所当然不知情。沈二哥说妹妹不懂事,说姚家这是体贴沈家。沈毛安气得脸鼓鼓的。这算什么,辛辛苦苦来到北京,一分好处都捞不着吗。
“妈说,如果你想不通,别到这里来给佳音丢人现眼了。”沈二哥一样气了,最终甩了大妹的电话。
沈毛安是想不通,这农村里,哪一个不是拿了男方娶女方的聘礼,至于还多少彩金,女儿是泼出去的水,顾得着吗。沈毛安虽然不记得自己母亲拿了自己老公多少彩礼,但她相信,自己母亲肯定是拿了三个女儿的彩礼给沈二哥沈老三添补的。
沈奶奶这明显是偏心,偏袒沈佳音一个。把沈佳音当成手心里的宝了,其她的女儿都不是。
愈想愈气,拨着许秀琴的电话,看许秀琴究竟计划到哪里去了。
花轿这会儿抬到了姚家楼下。姚爷刹住自行车,在众人的欢呼声中,走进花轿,牵住新娘子的手走出来。
一对新人,沿着楼梯往上来到姚家。
沈佳音盖着头盖,只能看着脚下的脚步。一只手紧紧被他握着,耳畔传来他时而一句:小心脚下。
不时,楼上楼下张望的目光,都盯着她蒙住脸上的头盖,想穿过红盖头看到她的脸。望眼欲穿新娘子的容貌,可不止新郎官姚爷一个人。
“你们说新娘子长什么样呢?”
或许有人,早在小区里看见过她。但是,今日的新娘子必定是与众不同的。肯定要比平常漂亮上好几倍。
沈佳音的心头如小鹿般跳着。她脸上的妆容,都是她和彭芳自个儿画的。到底是如何,她压根没有把握。
摸着她手心,能感觉到她手心里冒汗,姚爷在走到楼梯拐弯口时,故意等她走上来并肩的时候,凑近她脸边问:“累吗?”
要说累,应该是他,大冷天的,把她抱下楼,又要骑单车。
“不累。”
“那你手心怎么冒汗呢?”
她心口砰砰跳,其实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