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必。”洪文帝面无表情,冷然拒绝。
这是要守到明天早上的意思了。
肖公公朝里间看了一眼,心中叹息,里头这位原本就身份特殊,比几位皇子还得宠,如今又有了挡箭之功加持,若他此番挺过去,这朝堂之上,怕又是另外一番风起云涌了。
洪文帝眼睛一瞥,见江令宛跪在大殿一角的蒲团之上,捏着萧湛带的那串佛珠在祈福,便吩咐肖公公:“传旨下去,今夜所有人一律不许睡,让他们彻夜诵经,替萧湛祈福。”
肖公公应声而去。
洪文帝闭上双目,心头滋味莫名。
阿瑜!
你可知道,朕这一生,唯一爱过的女子就是你。
自打那年上元节,朕见到了你,便将你放在心中,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得知你将要被赐婚给皇兄,我第一时间想的便是抢在赐婚之前求婚。
但是我退缩了。
当时我尚不能与太子皇兄抗衡,我更不能失去舅家的支持。
所以,我眼睁睁看着你嫁给别人,所以我娶了舅家的表妹。
但是我没有一日不告诉自己,有朝一日,我坐上那个位子,一定把你抢回来。
我的确是这么做的。
但是你恨朕!
恨朕强迫了你。
恨朕让你有孕。
你不愿进宫,不愿养孩子,刚生下他就自尽而死。
你宁愿死,都不愿与朕在一起……
想起昔日种种,洪文帝心潮起伏,气血翻涌,整整一夜都维持着那一个坐姿。
天色尚未大明,远处山林中便有各类鸟雀野鸡的鸣啼,安静的大殿内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皇上,大喜!”
肖公公每半个时辰到里间问一次情况,这一次终于带来了好消息:“皇上,萧大人的高烧退了。”
洪文帝精神一震:“当真?”
问完这一句,不待肖公公回答,他便起身要去看萧湛。
许是起得太猛,洪文帝一阵眩晕,身子晃了晃,被肖公公扶了一会才站稳:“主子,有您真龙相护,萧大人福星高照、否极泰来,的确已经脱离危险。”
“赵老大夫与凌大夫正在给萧大人喂药,便让奴婢先来报喜。您帝王之仪,若是去探病,御医们势必要请安分神,无法专心照顾萧大人。您稍等片刻,一会两位大夫就亲自来向您禀明情况。”
现在萧湛身份未明,洪文帝守了一整夜,已经足以令人惊骇了。
若再不顾帝王之危,亲自探病,怕是更令人浮想联翩。
洪文帝在肖公公的提醒下回过神来,没再坚持要去看萧湛。
不一会,赵老大夫与凌霄证实了肖公公的话,萧湛的确已经退烧脱离危险。
“萧大人虽已脱离危险,但此次受伤颇重,已伤及心脉,短期内不能移动,至少要一个月后才能下床,三个月后才能彻底康复。”
“如无必要,草民建议萧大人留在安山养伤,待伤情稳重再回京城。”
洪文帝一一应允,让凌霄与赵老大夫留在安山,照顾萧湛。
洪文帝走后,江令宛立刻去看萧湛,御医们悉数退出去,连赵老大夫都十分体贴地离开,把空间留给俩人。
萧湛虽已退烧,但尚未清醒,男人昳丽的脸庞毫无血色,盛满温柔的桃花眼紧紧闭着,对江令宛的到来一无所觉。
江令宛快速走过去,握住了他的手。
萧湛,这一关我们终于挺过去了。
挺过了风雨,便是彩虹。
……
刺杀事件令洪文帝震怒,他下令彻查,然刺客是旁人豢养的死士,不仅没有留下一个活口,而且连刺客的身份都查不出来。
可见这次刺杀是早有预谋。
一想到凶手在身边潜伏,时刻准备夺他性命,洪文帝便坐卧难安,两日后他离开安山回京,给萧湛留了足够多的护卫。
此次安山之行,是由四皇子全权负责的,如今出了刺客,四皇子难辞其咎,不待洪文帝追究,他便主动请罪。
洪文帝很生气:“你是该请罪,往年安山狩猎,一向由清华负责。不是没有过刺客,只是清华办事谨慎,不待刺客动手便先发制人,将他们一网打尽。”
“枉朕对你如此信任,将这样重要的事情交给你,本想让你在朝臣面前露脸,不想你就是这样办事的,实在让朕失望!”
洪文帝一顿训斥砸下来,四皇子又羞又愧,眼圈都红了:“父皇教训得是,儿臣疏忽不慎,让贼人有了可乘之机,让五郎身受重伤。”
“五郎会有此番灾难,皆是儿臣之罪,儿臣不敢求父皇原谅,只求父皇重重责罚儿臣。只有这样,儿臣心里才能稍稍好受一些。”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四皇子一向刚强,此时眼中竟也涌出一丝水光:“母妃担忧得心疾复发,姨母若是知道此事,不知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