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河匪,其实就是洪门的信河分堂,他跟这些人也是有些来往的,只要钱花到,这些人并不会真的伤人,他甩了甩袍子站起来,“一群废物,我出去看看!”
赵元庆刚一出船舱,还没看清楚河匪在哪儿呢,头上就重重挨了一下,他两眼一黑,一头扎进了河里,跟着他出来的李照田吓的一把抱住船舷,“来,来人啊,救命啊,快,快救赵老爷啊!”
他话音才落,一块小石头正打在他的额角,鲜血登时流了下来,“啊,我要死了,”李照田两眼一翻,也摔倒了河里!
艾阳并没有打算杀人,因此看着船工把落水的几个人都捞了上来,才转身回了白楼,赵元庆一把年纪,又常年吸着大/烟,就算是沪市的冬天不像北方冷的刺骨,也够他喝一壶的了,二十六迎亲?
明年二十六他能下床就不错了。
至于她那个成天想着卖妹妹了哥哥,经过这件事,只怕也过不了好年了,没准儿赵家还会把责任都推到李照田头上,想要人家的水田,恐怕又是场好梦。
仇报了气出了心里痛快了,艾阳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才下楼吃饭。
天冷了厂子里活不多,任嫂不好意思光拿钱不干活,便又搬回来帮着李嫂跟另一个帮佣一起准备年货,虽然艾阳说了,年不在信河庄子上过,但该准备的东西,几个女人合计着还得准备一些,万一小姐想吃什么了,家里什么也没有怎么行?
艾阳几口把任嫂下的鸡汤银丝面吃完子,伸碗还要,“任嫂,你就是个技术型人才,就算是不来咱们罐头厂帮忙,自己开个小饭馆,也能发大财。”
任嫂不好意思的笑笑,“外头讨生活不容易,我以前也开过,唉,每天挣的还不够给流氓们交保护费呢,还有警察们收的这个税那个税还有水费卫生费垃圾费,根本没得赚,我没办法就去经济行应征帮佣了,起码每月挣的钱,能装到自己口袋里。”
尤其是现在,她比外头那些上班的男人挣的还多,任嫂已经想好了,这次回去,就把儿子送到学堂里,女儿嘛,“小姐,我能不能把我家小囡囡带过来?她已经七八岁会干活了,可以跑跑腿干些杂事,不白吃饭的。”
任嫂神情黯然,“囡囡是个姑娘,我婆婆不喜欢她,我想自己带着,”她在信河的日子过的不错,女儿来了,从她嘴里省一口,也够女儿吃了,“我可以再多干些活的。”
艾阳也大概听李嫂八卦过任嫂家里的事,不外是厉害的婆婆,好吃懒做的小叔子小姑子,还有只知道出力,却不知道护着老婆孩子的男人。
在艾阳看来,凭任嫂如今的工资,离婚自己带着一双儿女也照样过的好,但有些女人,人生的字典里就没有“反抗”跟“离婚”这样的字眼,“行啊,过完年你带过来吧,什么白吃不白吃的,她一个小女孩能吃多少?不过我觉得你每月的工资还是自己留一些,万一哪天囡囡病了,你还要回去伸手问家里要?”
见任嫂不吱声了,艾阳又道,“我跟隔壁村的私塾先生已经说过了,开春就把咱们庄子上的孩子送过去,到时候你也把囡囡送过去,女孩子上个学,将来就算是出去找活干,也能找到工钱多的不是?而且读了书人聪明,不至于出去被人骗了,只是这学费,你得自己掏一部分。”
艾阳在庄子里实行了福利政策,凡是送孩子去上学的,她给补贴一半学费,女孩子去,她给全掏,还承诺将来女孩子可以帮着找活儿干,如今庄子里的男人女人都有活儿干了,家里日子好了,送儿子上学自然是乐意的,送女儿嘛,难度就大些,毕竟女孩子可以在家里干杂活,带更小的孩子,只有完全免费,大家才会以占便宜的心态,让女儿去读书。
但任嫂只是这里雇佣的技师,工钱还比别人高了三倍,艾阳不打算替她出这份钱,“你挣的钱留在自己手里,才能以备不时之需,难不成自己挣的钱,想花了还要看人脸色?”
她听李嫂嘟哝过,任嫂的工钱全部要交给家里的婆婆,自己连身新衣裳都没得穿,也不知道图什么?
任嫂干活不惜力,人也干净麻利,却不是个强悍的性子,“可我已经跟家里说了,我一月拿多少了,要是少交回去,家里头……”
艾阳白了任嫂一眼,“你回去说,你会的厂子里都学会了,从新一年开始,我给你的工资比现在少五块,十块够一大家子吃喝了,就算你儿子在沪市上学,也足够了,你总不能一点儿也不给女儿存吧?你不也说过,你孩子叔叔还没成亲呢,姑姑还没有嫁人呢,你准备把自己拆了论斤卖供他们?”
任嫂不吭声了,人都是自私的,她现在是家里挣钱最多的那个,可是花的却是最少的,甚至每月回家,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