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到底怎么回事,母妃怎么会落水?”孟璟一听云太妃落水昏迷,命悬一线,脸色立刻变了,沉了脸色,厉声质问。
跪在地上的云蕙忙抬起头道,“回王爷的话,自从那日您送太妃回去,太妃就一直郁郁寡欢,精神十分不好,夜里更是在佛前跪到深夜,只求在余生还能享到儿女绕膝的天伦之乐……奴婢和纯宵劝了好几日,她才肯离开佛堂,出去走走,却没想到,刚走到芙蓉池边上,就……就因神思不济,跌了下去……意外发生得太快,等奴婢和纯宵反应过来的时候,早已来不及了……太妃被救上来后,就一直没有清醒过。”
“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早不知会本王!”孟璟铁青着脸怒喝。
云蕙慌乱地摇头,“因为……因为太妃吩咐过,除了生死大事,不许奴婢们再打扰王爷和王妃的清静!”她说完,头低低地垂了下去。
孟璟下颔绷得更紧。须臾,转头看向楚辞,喉头动了动,哑声难为情道,“阿辞……”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不过楚辞怎么可能不明白他的意思。
她无声地叹了口气,冲他轻轻点了点头,“走吧,我跟你一起回去!”说着,转身便朝马车走去。
孟璟连忙追上。
两人上车后,韩赭亲自驾车,以最快的速度往摄政王府驶去。
半个时辰后,马车在摄政王府门口停下。
孟璟亲自牵着楚辞下车,两人进了门便直奔鹤选堂而去。
鹤选堂中,楚辞已经有一段时间不曾来过。再次进来,只觉得里面的阴森气息更重了,她左手轻轻地覆在小腹上,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孟璟察觉到楚辞的不适,将她往自己的怀里揽了揽,用眼神与她交流,“难为你了。”
楚辞摇了摇头,脚下步子更快了一些。
到寝房里,里面更闷。
楚辞隐约察觉到不对,回过头,沉声冲孟璟道,“帮我把所有的窗户都打开。”
孟璟“嗯”了一声,转身照做。
窗户打开后,新鲜的凉空气立刻涌了进来。
楚辞觉得身体舒服不少后,才朝床榻上的云太妃走去。
站在床边,她只看了一眼,就确定床上的人不是在装病。而是遭了报应,真的病得面黄如纸。
她打开医箱,取出脉枕垫在云太妃的手腕下,又在她的手臂上蒙了一层锦帕,然后才开始诊脉。
紧紧地捏着她的手腕,片刻后,她的脸色变了。
孟璟一直注意着楚辞的表情。
见她神色大变,忙上前问,“母妃究竟是怎么了?”
楚辞收回手,取了脉枕放入医箱,然后起身,望向孟璟,肃色道,“是痨病。”
“痨病?”孟璟瞳孔倏地收缩,“怎么会……是痨病。”
楚辞苦笑,“已经很长时间了,之前请平安脉的太医没有诊出来,应该是误判成了风寒,现在被落水的寒气一激,便无所遁形了。”
“那,你能治吗?”孟璟又问,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楚辞摇了摇头,“我只是大夫,并不是神仙,这种病,只能慢慢地养着。”
话落,她转身将医箱收拾好,便要离开。
孟璟还要往床榻便走,楚辞抓住了他的袖子,“别过去,会传染的。”
“可她是本王的母妃。”孟璟回头,有些悲凉地看了楚辞一眼。
楚辞慢慢放开他的手,眼皮微微垂下,“你不怕传染给我,还有我腹中的孩子就好。”说完,她转身离开。
孟璟僵在原地。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楚辞出了鹤选堂,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一棵银杏树下,陷入沉思。
她刚才,骗了孟璟。
痨病,又叫肺痨、肺结核。她其实是有方子可以治的,但是她不甘心——不甘心给一个恶人续命,不甘心用自己的医术去救自己的仇人。
她在风口不知站了多久。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一件大氅披在了她的肩头。
“阿辞……”孟璟的声音从她背后传了过来。
她回头,只见他冷峻的面容上布满了郁色,开口,带着万分的抱歉,“阿辞,本王想搬回王府来住。”
楚辞看着他的眼睛,对视良久后,沉沉地叹了口气,“想搬就搬吧,我不会阻止你的。”
“那你呢?”孟璟追问,眼中带着几分期待。
可楚辞,却注定了要辜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