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安睡。
次日一早,天刚亮,楚辞喝陆小郡王就醒了过去。
两人简单收拾过后,带着两个孩子,三夫人、陆盈母女直接去了牡丹院。
牡丹院,南郡王和南郡王妃也已经收拾好。
楚辞朝两人看去——南郡王是个男人,倒显不出什么离愁别绪。但南郡王妃和陆兆华脸上的难过就很明显了。
两人的眼睛都通红着。
毕竟是在金陵长了这么多年,现在突然要离开,自然是不舍的。
楚辞见状,动了动嘴唇,向说些什么,可陆小郡王察觉到她的意图,却用力捏了下她的手,然后抢先一步开口道,“母亲,妹妹若是不舍,以后再回来小住就是。”
南郡王妃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以后总有回来的时候,我们走吧……”
莲子、莲心闻言,立刻扶住了南郡王妃,搀着她朝外走去。
南郡王和南郡王妃并排。
楚辞、陆小郡王慢了一步。
三夫人和陆盈则是跟在最后面。
郡王府外,马车也都已准备好,不过却不是南郡王妃惯用的形制。
楚辞上车前,打量了下马车构造。
基本已经猜出,他们这一路应该是和孟璟同行的。
不过这样也好,有孟璟的青龙卫在,他们一行人的安全更有保证。
所有人全部上车后,冗长的车队便朝金陵城北门行去。
楚辞所在的马车还算大,里面坐了她和两个婢女,还有两个孩子仍绰绰有余。
陆小郡王身为男子,并没有坐车,而是和孟璟一起,在前面骑马开路。
一行人就这样离开金陵,往京城赶去……
而此时的京城,慈宁宫中。
太后时隔一月,终于再次接到了密报。
她看密信上的蝇头小楷,眉头紧紧地皱起。
半晌后,才叹了口气,将密报扔进香炉,然后幽幽地道了句,“该来的总会来。”
剪梅姑姑在旁侍奉着,眼皮跳了跳,然后试探着问,“娘娘的意思是,摄政王回来了?”
太后听她这么问,撩起眼皮扫了她一眼,“不只是孟璟,楚辞和南郡王一家也回来了。”
“这楚辞倒是有本事。”剪梅姑姑神色不辩地低哼了一声,“竟然能将陆家拖下水。”
太后冷冷地笑了笑,“倒是可惜了定南侯的一片心意。”
剪梅姑姑猜不透自家主子说这句话的意思,抿了抿嘴,没有再接话。
太后扫了她一眼,“去吧,传哀家的旨意,向定南侯回京述职。”
“……是,太后。”剪梅姑姑迟疑了一下,然后才朝外退去。
太后在她离开后,合眼在榻上假寐起来。
心想——已经到了如今的境地,孟璟的真实身份是该揭开了。
只要除了他,那两个孽种和陆家,便是砧板上的鱼肉!
转眼间,已经离开金陵城十日。
越往前走,楚辞眉头皱得越紧,也越沉默寡言。
芸娘见状,忍不住地问了一句,“姑娘这几日是有心事吗?”
楚辞叹了口气,“我在想,我们这一路走来,是不是太顺利了?”
青苗不解,忍不住插了句嘴,“顺利不好吗?”
楚辞朝她看去,肃然地点了点头,“很不好——那说明,前头有更大的陷阱在等着我们。”
此时,正在车内用膳的孟璟,也是这么想的。
放下筷子后,他脸上带着几分阴沉,朝韩赭看去,“折锦和折夏还有多长时间能赶过来?”
韩赭听自家主子询问,忙拱手回道,“应该就是这一两天的事了罢!卑职传信时已经将情况的危急程度跟她们挑明了,她们心中有数,一定会用最快的速度赶过来的。”
孟璟闻言,微微颔首。
正要再吩咐韩赭一些事情,这时,车外突然传来两道迅疾的脚步声。
接着,折锦熟悉的声音就从外面传了进来——
“王爷,奴婢折锦与折夏二人奉命前来听差,不知道王爷有什么吩咐!”
孟璟得到两人赶到,顿时松了一口气,然后吩咐韩赭道,“你先带她们两个去楚大夫那边,无论如何,都要让楚大夫手下两人。”
韩赭领命,单膝跪下,拱手道,“卑职一定不负王爷所托!”
说着,撩起帘子便跳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