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地,每人拖着两筒或黄或清的鼻涕,不时地吸溜一下。
天气实在太冷了。
林子维俨然是这帮孩子的头儿,孩子们呈众星捧月之势将他围在中间,齐刷刷地看向冯谦。
孩子们神情复杂,看向冯谦的目光各自不同,大部分的人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鄙夷,也有人带着几分嘲笑和隐晦的恶意。
只有林子维的脸上是真诚而爽朗的笑容,再次喊道:“冯榆钱,走不走啊,咱们去西海子溜冰车。”
林子矜的目光移向冯谦,带着几分审视看着这个身形单薄瘦弱的少年,或者,用孩子来形容他更为妥当。
面对林子维,冯谦的眼眸深处中带着几分惶恐,几分讨好,还有几分隐藏得更深的卑怯,脸上却是平平淡淡甚至带着几分隐晦的傲气。
看到这神情,林子矜立即确定,这少年绝对就是冯谦!她前世的丈夫冯谦!
这样的神情实在太熟悉了,前世的冯谦也是这样,常常用这种淡淡的,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的傲气,掩饰着他的自卑和不甘。
林子矜不自觉地慢慢向他们走过去,心里五味杂陈,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前世里,她曾经深深地,全身心地爱过这个男人,后来又被他伤害欺骗得体无完肤,在穿越而来的前一刻,正准备着去和他离婚。
也不知她死了之后,小璋怎么样了?幸好她已经给小璋买了房,也幸好房子登记在小璋名下。
这些天里,她试着想要穿回去,可是却怎么都找不到头绪。
再想想以前见过的电梯事故的图片,死者通常都是死无全尸惨不忍睹。
如果没有了完好的身体,估计她穿回去的可能性是真的没有了。
她死了,离婚协议自然是作废了,冯谦也终于可以自由自在地放飞自我,再不用顾忌着她这个明面上的妻子。
眼前少年冯谦的面容渐渐变化,似乎和几十年后的冯谦重合在一起。
然后林子矜听到冯谦略微有些熟悉,却稚嫩了许多的声音:“维维,我不去了,我的冰车还没做好,过几天做好了再和你们玩。”
“跟他个外来户客气甚了,不识抬举的东西,”有孩子在小声的嘀咕:“外来户,胶皮肚,一顿八碗不算数……”
哧溜一声,另一个半大孩子用力地吸了一下鼻涕,拉了拉林子维的袖子,低声说道:“走吧,和他说个什么劲儿,他家哪有冰车啊!”
另一个孩子也跟着帮腔:“是啊,我娘说了,他二爹和三爹朋伙(锅?),他娘也不是啥好东西,不让我跟他玩。”
这孩子是二铃的弟弟三蛋,他把声音压得低低的,挤眉弄眼地小声说道:“我娘说他娘搞破.鞋,家里开着供销社哩!”
这话明显是学着大人说话的语气,“供销社”三个字被拉得长长的,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的味道。
三蛋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似乎这是个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一样。
重生的林子矜耳力极佳,因为三蛋咬字口音,她没听清这孩子前面的话是“朋伙”还是“朋锅”,后面的话却听得清楚——冯谦娘搞破鞋,家里开着供销社?
冯谦娘有没有搞破.鞋她不清楚,她每次回坝楞公社的冯家都是住几天就走,也不会有人跟她一个做儿媳妇的说起婆婆的fēng_liú韵事。
可家里开着供销社是怎么回事?
明明没有啊,前世她和冯谦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听说过他家里开过供销社。
公婆都是农民,公公有些典型的农民式的狡黠和小气,婆婆则特别爱占小便宜,精明得过头甚至很是奸滑。
林子矜听得一头雾水,脑海中却如电光闪过般恍然想起一些事。
前世她跟着冯谦回婆婆家,偶尔也能听到和婆婆一起打麻将的那些大妈们开玩笑,说婆婆开着供销社,而婆婆每次一听到这种玩笑就会翻脸骂人。
就连平素外表永远和气的冯谦,听到这种玩笑也立即就沉下脸赶人。
现在看起来,这供销社大有玄机啊?难道这就是冯谦性格中捉摸不定那部分因素形成的原因?
第五十五章·不能和他一起玩!
前世的林子佼,不论在学术上还是业务上,她的事业都算是比较成功的,可是在家庭生活方面,却简直是一团乱糟。
在小璋两岁时,冯谦第一次出轨。
从那之后他就开始像集邮一样地收集着各色女人,不论对方才貌年龄,甚至连比他大十多岁的女人,他也能和对方打得火热。
只是林子佼一直对冯谦极为信任又忙于孩子和工作,当她知道这些时,已经是很久之后的事了。
在此之前,她一直以为,冯谦的原生家庭可能有问题,他的性格中有很多暴虐的成份,外人从日常工作和生活却是看不出来。
那时的冯谦因为工作关系,几乎每周有三天会在外面喝酒。
他经常在深夜里喝得酩酊大醉回家来,把家里的东西砸个稀烂,把躲在墙角的小璋找出来打一顿。
发泄完了,他自己就躺在床上一边呕吐一边哭嚎。
那种像狼嚎一样的哭嚎和不堪入耳的咒骂,听着既令人难以忍受,又心生同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