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庄敬航贪图享乐,她是万万不信的。
又儿小声道:“昨儿个,奴婢听说芝盖去找了小七。”
“哪个小七?”因这么个名字,庄大夫人就不喜起来,心道她自己是时常唤自己女儿小七的,竟然还有人敢叫这个名字。
又儿向前一步,俯身神秘道:“便是二少爷房中的那个,看样貌是个乖巧的主,只是未免心机太深了些。隔着几重院子,竟然能跟芝盖认识,通过芝盖,叫了少爷去园子。”因那芝盖素来不与她交好,因此又儿反复说起芝盖,心里也并不过意不去。
庄大夫人将茶碗重重地放在茶盘上,怒道:“果然是叫那些坏东西拐带坏了,我说他正经地读着书,怎就进了园子。”于是心里反而怀疑起昨日红袖听闻瑞草之名,就脸色大变,一心寻死的事情,“那瑞草,与芝盖,素来品行如何?”
又儿闻言,看了眼再儿,见再儿早自觉地出去了,因想庄敬航向来倚重瑞草等人,便是说起芝盖,也不应叫庄大夫人恼他们太甚,况且春晖、再儿谁敢说庄敬航身边的人不好,她何必出这个头,叫庄敬航不待见她,于是轻描淡写道:“夫人怎问起这话?少爷身边能有不好的人吗?”
庄大夫人心想也是,笑道:“是我糊涂了,叫看园子焦资溪家的好好看着园子,便是芝盖等人,也一律不许放进园子里。”小七毕竟在庄政航院子里,只要不叫芝盖进出,谅她也不能怎样;又想如今当务之急,还是要弄出一笔银子来,不管那玉枕价值几何,都要早早预备着才好。公中银子如今是不能动了,有庄淑娴盯着,万万不能叫她再抓到把柄;自己的银子,若说现银也够,但若是再来个什么事,就没了防身的银子。想来想去,心想如今唯有两个法子,一是新媳妇面薄,婆母开口必不会推辞,只是瞧着昨晚的情形,那位是个不能忍的,若是闹出来,反倒不好看。简妍那是条财路,但也不能如今就用,须徐徐图之;二是拿了前头那位的东西去典当了,如此既不会有人察觉,又能解燃眉之急,况且庄政航每常从她这里拿了东西去典当,便是到时候对着嫁妆单子,谁也不能问出这样东西到底是她还是庄政航去典当的。
想定了主意,庄大夫人让又儿寻了她陪房梁玉家的过来,挣扎着起身,亲自去库房寻了两柄玉如意,琢磨着应当够了,就叫梁玉家的拿出去典当,交代道:“不用叫你家男人或者小子去,你瞧瞧二少爷的小子广白可在,若是在,叫他捡着人多时候去典当,千万别招了人眼。”顿了下,又叮嘱道:“千万要当在简家的铺子里,不要去别人家,也别提庄家的名。”
梁玉家的心道又有油水揩,忙笑着藏着东西就去了。
庄大夫人心里惦记着红袖先前说庄政航急着去见秦尚书的话,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乱乱的,过了一会子,不知是喝多了冷水,还是受了惊吓,昨晚上又一夜没睡着了凉,竟当真难受起来,头晕晕的,却也睡不着,手脚发凉,偏心里跟一团火在烧一般。
又儿忙去请大夫,又听人说庄政航在庄三老爷那边也晕倒了,于是忙去跟庄老夫人说。
庄老夫人此时正交代简妍到了侯府如何,听了又儿急匆匆过来说话,忙道:“看他父亲昨日闹的,不然就叫他母亲好好歇着,也不会病;就叫二哥儿去好好说话,别动手,二哥儿也不会病倒。”
庄三夫人道:“母亲,如今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先叫了大夫吧。”
庄老夫人点头,然后对庄三夫人道:“四哥儿还在府上吧,叫他去求了侯府那边的老爷,寻个太医来瞧瞧吧。”
庄三夫人敛首应了声是,就叫丫头去跟庄四少爷庄玫航说话。
与姚氏后一步赶来的庄淑娴听见了,半真半假地叹道:“哎呦呦,这可赶巧了。万幸那出头的都叫拔了去,若不然,可不得有人说老二家的八字跟咱们家不合,才进门,就克了夫君婆母。”
庄老夫人脸色不太好,沉声道:“少说几句吧。”本就被扰了出行的兴致,此时见庄淑娴、安如梦等人来了,更不喜庄淑娴脸上的幸灾乐祸,安如梦脸上的不情不愿,心道她才不与这两个一同过去呢,就淡淡地道:“都回去吧,叫人跟侯府太夫人那边赔声不是,就说府中事多,不能过去了。”
庄二夫人忙道:“侯府那边的大嫂本是约了我打牌的,不如我去说说?”
庄二夫人常去侯府,这是谁都知道的。
庄老夫人淡淡地点头。
庄采苹犹犹豫豫,欲言又止。
庄三夫人道:“三姑娘有话就尽管说吧。”
庄采芹道:“那边的几位姐姐妹妹请了我去诗社,前头已经推过一回,如今母亲病着,本该再次婉拒,在家服侍母亲,然……”
庄老夫人笑道:“你说的那样文绉绉的,你的意思我懂,你去吧,你母亲病着,你便是留在家中又能做什么?”
庄采芹忙道:“然而母亲那边……”
庄二夫人道:“回头我替你去说,你母亲最是通情达理的,前头太夫人还念叨着你,说你大了,跟她们反倒生分了,你若是不去,你母亲知道了,反倒要怨你陷她于不义。”
庄三夫人笑道:“二嫂不必去了,等下我是必要去瞧瞧大嫂的,我去与她说吧。”
庄采芹听众人都叫她去,半推半就地就随着庄二夫人去了。庄二夫人要去,自然又带了自家一对女儿,并三房四姑娘